,要活動這氣氛,倒應該是他這個旁觀者來出面了,便輕輕的咳了一聲。
正要說話,忽然聽見外頭一把脆生生的女聲說,“呀!門口這個樣子,是要當門神嗎?可要把客人都嚇跑了。”
又有一個聲音,很溫婉地說,“別瞎鬧。咦?我看這軍裝的顏色,倒有些眼熟。”先頭那聲音便說,“可不就是海關的?難道里面是白總長?”
接著,就聽見高跟鞋篤篤踩著地板,進來兩位嬌滴滴,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子。
其中一位,和宣懷風有數面之緣,所以一見宣懷風,她就先大方地打起了招呼,“原來不是白總長,是宣副官。宣副官,好久不見,您吉祥呀。”
又朝白雲飛和孫副官點頭微笑。
宣懷風等人,見來的是女士,都紛紛站起來,表示出現代紳士的風度。
宣懷風朝她一笑,溫和地說,“玉老闆,你好。”
玉柳花是習慣了交際的紅角,並不怕和男性打交道的,行為和一般女子相比,顯得很開放。
她見宣懷風把眼睛,往和她一同來的女子身上,掃了一下,便把身旁的女子推到宣懷風跟前,笑著問,“宣副官,這一位,您也是見過的。只不過,我想您未必能記得住。您猜一猜,她是誰?”
兩位女士都年輕漂亮,兼之打扮得明媚動人,到了宣懷風跟前,一股脂粉香味撲面而來,連空氣都彷彿沾成了粉色似的。
她們不覺如何,倒是宣懷風臉薄,有些窘迫起來。
白雲飛怕宣懷風不好意思,忙介紹道,“這一位福蘭芝,福老闆。在首都裡,現在名氣是很大的。”
玉柳花大概和白雲飛有些熟,便微微地橫他一眼,嗔他說,“白老闆,你也偏心。怎麼一樣是客人,你只介紹她,就不介紹我?難道只要杜麗娘,就丟了柳夢梅?”
這樣一提,宣懷風便有些印象了。
初次見玉柳花,就為的白雪嵐要請他聽《牡丹亭》裡的一出《秘議》,玉柳花反串的柳夢梅。
這福蘭芝,正是當時演杜麗娘,倒是唱得極好,聽完後,宣代雲還著實誇讚了幾句。
宣懷風看那福蘭芝,被玉柳花這樣一推,又被白雲飛這樣一介紹,彷彿有些尷尬似的。
他是在英國留過洋的人,不自覺地學習了一種尊重女性的溫柔,便不想她尷尬下去,微笑著解圍道,“原來是福老闆,你的戲很好,我看過。聽說你原在上海,現在是留在首都了?”
福蘭芝卻彷彿是不大愛說話的人,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看了宣懷風一看,只是抿著唇,笑了一笑。
玉柳花卻笑著對宣懷風說,“她留在首都,還不是因為您嗎?”
宣懷風奇怪地問,“這怎麼說?”
玉柳花說,“她本來只在上海唱的,恰好到首都來辦理些私人的事務,被白總長請了來討您的高興,扮演那杜麗娘。既然是登臺子,這些行頭好不容易置辦齊全了,總不能真的只唱一場。所以我們商議著,再做一番合作,多唱幾場罷。不料這一唱,倒是很受歡迎。天音園也表示,願意和她籤合同。所以她後來,是決定不回上海了,留在首都。如今我們兩個,是很好的一對合作呢。”
宣懷風恍然道,“原來如此。只是,上海也是不錯的大城市,福老闆在那裡辛苦打下的基礎,這樣放棄了,會不會有些捨不得?”
玉柳花現在,大概是做習慣了福蘭芝的代言人,便說,“她其實早就想離開了,能在首都落腳,那是求之不得。上海那地方,洋人太多。有一些愛慕東方女子的金髮碧眼,讓她招架得頭疼。我就說,這一張臉蛋,大概是專招惹洋人的,在首都消停了一陣,還以為安生了呢。誰知道,最近又不知哪裡來的一個花花腸子洋人,總是……”
福蘭芝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