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親暱呼喚令劍瀟驀然想到那一次床第間的痴纏,脖頸都紅了起來,蕭戎歌情難自禁的俯首,薄唇難奈得輕噬著他的脖頸,他的耳墜,然後小心翼翼的吻上渴望已久的、如桃花春酒般的唇。
這麼多年的渴慕竟然是這種滋味,比蜜更甜,比花更香,比酒更醉人。
他像從牢裡放出的餓鬼般飢渴的輾轉吮吸著,恨不得一口將他吞下腹中,又捨不得的細品慢嘗,身子比吃了五石散還要灼燙,似乎皮囊是柴,骨骼是薪,血液是油,而劍瀟就是點燃他一身火焰的星星之火。
他們的唇與舌就在灼灼火焰中激烈舞蹈。
劍瀟不曾吻過,只覺肺裡的氣都被他吸去,身子一時癱軟無力跌靠在灶臺上,碰落刀俎“砰”的一聲落地,二人才從情迷中醒了過來,看著彼此幽亮如燃的眸子,心一時又漏跳了幾拍。
這樣對視終究是臉皮薄的人吃虧,劍瀟禁不住低下頭,卻發現自己早已衣衫不整,而蕭戎歌依然一絲不苟,羞得腳趾頭都紅了,又懊惱自己竟處於如此被動的地位,任由他為所欲為,自己一個男人怎可……
轉身去收拾灶臺,將衣衫整理好,定下心跳,冷下臉色。
蕭戎歌將他一剎的懊惱看得清清楚楚,劍瀟是個驕傲的人,可以在他手下效力,卻決不允許自己將他壓在身下的。就算沒有刀俎落地,他也會推開自己。
而就算他不推開自己,自己就真的有勇氣再與一個男人歡愛麼?
那煉獄般的過往是他永生也解不開的蠱咒,他可以將劍瀟的臉想像成女子去親吻,卻不能將他的身子想像成女人去愛撫。而劍瀟也必不肯接受被女人一樣的愛撫。
夜深人靜的時候,劍瀟聽到有人施展輕功一躍上了茅屋頂上,心裡一警接著聽見那人竟躺在茅簷之上,便知是蕭戎歌,躺於床上未動。
這一夜窗外無月亦無星,天色陰沉沉的,他上茅簷做什麼呢?
這時房簷上卻傳來悠揚的曲調,非琴非箏,似蕭似笛,全聽不出是用何物奏出,卻美如天籟,劍瀟似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出了房門,然後一躍上了茅簷。
蕭戎歌坐在屋簷上,將衣襟鬆鬆敞著一任風吹過脊樑,他唇齒間含著一葉薄翠想必就是樂器。知劍瀟來他並沒有停下吹奏,只到一曲終了才唇舌一吐吐掉唇間薄翠,仰躺在屋簷上感嘆,“每當我想看星星的時候,天總是陰著的,不想看的時候,天卻是晴的。”
劍瀟知不應該在此時打斷他,卻忍不住開口,“因為有星有月的時候,你從不會珍惜夜空,而當你珍惜時,星月卻已不再眷顧你。——這世間沒有什麼,一直等待著你回頭。”
蕭戎歌笑了笑指著夜空的某處,習武之人夜視極佳,因而劍瀟可以看到黑夜之下他手指之處是一座破落的茅草屋,“那裡曾經住著一家三口,女兒比我年齡稍大。”
他眼神幽若沉吟,劍瀟知道他要講的怕是年少時最初最純的情感,傾耳吟聽。
於是他如孩子般淘氣的笑了起來,“說來滑稽,我認識她的時候卻是去她家裡偷雞蛋,雞蛋沒有偷到反而驚動了窩裡的雞,它咯咯就起來要啄我,她就出現了,趕走了老母雞還將雞蛋送給了我。”
“你定想不通蕭振南那般人物我為何還去偷人家的雞蛋吧?”他道出劍瀟的疑惑。
“那時他不知為何受了傷,逃到這裡被母親救了,春風一度便有了我,後來便一走了之。”因而他提到父親從來都只喚他的名字。
“本就是農家小戶生活清苦,母親未婚先孕遭盡了白眼,外祖父外祖母也惱母親,對我卻是肝兒肉兒的疼。”
劍瀟想他的童年其實是很溫馨的吧!就像自己的童年有師父一樣。
“後來蕭振南知道了我的存在,施捨了許多東西,家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