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樞早得了信兒,躲得遠遠的觀看事態發展,見這嶽行文來了,才湊了過來,一聽他二話不說要封自家的酒樓,氣得七竅生煙。
這些日他怎麼不知道丁香巷子的李青兒與這嶽行文胡流風走得近乎,先前兒幾次派人請宴送銀子,試圖修復一下關係,無奈多次碰釘子,他便知道這二人定然因為先前他惹了李青兒的事兒將他記恨上了,行事已收斂了許多。
可,這嶽行文居然要封自家的酒樓,這口氣兒他卻是咽不下去,高聲叫道:“哪個敢封?”
嶽行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王捕頭,“封了!”
魏元樞一個箭步躥到酒樓門前,怒喝:“誰敢!”
嶽行文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阻撓者,與傷人者同罪,一律關押待審!”
魏元樞氣得混身亂顫,“你,你,你,好你個嶽行文,我對你一再忍讓,你還當我怕你不成,今日我看誰敢封我的酒樓……”
一言未完,只聽一個聲音從外圈兒傳來:“我敢!”
圍觀的災民讓開一條道兒,李諤拄著拐走了進來,看向魏元樞,“本小侯爺要封,你也敢攔?”
魏元樞呆呆的望著李諤。
嶽行文看了來人一眼,朝著王捕頭一擺手,衙役們一蜂擁而上,七手八腳的將酒樓封個嚴嚴實實。
再一個揮手,衙役們扭了參與打人者,委隨他而去。
魏元樞從呆愣中回過神來,“小候爺,這……”
李諤望著嶽行文與眾衙役遠去的背影,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柳窪村的村民都愣住了,都說長豐縣的縣令大人是個清官明官,可事情處理得也太過容易了吧,竟然是一邊倒的結局。
青籬本在他的值房等得不安,沒成想,不過小半個時辰,門簾一動,那人竟是回來了。
聽他三言兩語的說完事情經過,青籬失笑,“先生,你這不是藉機洩私憤麼?”
嶽行文搖頭,“也不全是。數百災民圍在酒樓外,若不讓他們先出了心頭的惡氣,被有心的人一攛掇,事態發展到不可控也不一定。”
青籬皺眉,“先生是不是想得太過嚴重了?”
嶽行文輕笑,“你先前不還說,這長豐縣恨著我與流風的人多著呢?”
青籬默然,這話倒是真的。雖然明面上一派詳和,可生生掏了人家的銀子,挖了人家的肉,不記恨的人能有幾個呢?
“可是,萬一魏元樞藉機報復先生呢。”
嶽行文輕笑:“啊呀,這可如何是好?”
青籬被他的模樣逗笑了,算了他這樣做,必有他的深意,便不再出聲。
有意躲著李諤,她在衙門耗了半天功夫,去自家酒樓用了飯。街上隨處可見拖家帶口的災民,雖然面容疲憊,神情委糜,總算有口粥吃,倒也沒有想象的那般悽苦。
將衙門設的幾個施粥點都轉了一遍兒,眼見日頭偏西,實在無事可做,只好打道回府。
直到她進了府門,嶽行文派著的兩個衙役才打道回府。
回到府中,卻不見李諤幾人的身影,不由鬆了一口氣。紅姨迎了出來,“小姐,現在外面亂糟糟的,還是少出去的好。”
青籬點頭,經過今天這件事兒,她是要多多留心,省得又給那人添亂。
“小候爺幾時走的?”
紅姨道:“早上來了沒一會兒,侯府的人來找,便回去了。”
青籬舒了一口氣兒,“但願明天他不再來了。”
而此時,三天前連夜出城的半夏風塵僕僕的從北城門入了城,快馬向縣衙狂奔而去。
到了衙門,氣也不順一下,跳下馬,將韁繩扔給門口的衙役,匆忙向嶽行文的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