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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微眯了起來,如同毒蛇般的眼神盯住了車門裡的女孩兒。

“既然今天遇到了痛快人,我飛天蜈蚣也給你個痛快。”

冰冷的鋼刀徒然抬起,指向車廂中的程林菀,外號飛天蜈蚣的山匪冷語道:“把她留下,你們可以走了。”

老人的眼中有憤怒的火焰,程昱被氣得渾身一顫,車廂裡的老婦人死死地摟住自己的孫女,蒼老的臉龐慘白一片。

劫財程家不怕,可對方要劫人,那就是天降橫禍了。

“休想!”

彷彿從牙縫裡吼出的聲音,帶著六年來的壓抑,老人的目光開始平靜了下來,筆直的腰背宛如蒼松。

年過六旬的宰相,已經不會再懼怕生死了,他可以為了萬千黎民的未來背上奸相的名聲,他也可以任憑世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他甚至可以去赴死,卻唯獨不能拋棄自己的家人,尤其是他看著長大的孫女。

鏘!

鋼刀出竅,程家的下人紛紛取出武器,亮出架勢,一個個面色決然,有人暴喝:“我家主人乃是當朝左相,你等宵小膽敢妄為!”

這些僕人是程家的下人,也是左相府的忠僕,早將自己的命賣給了左相一家,一個個臨危不懼。

“左相?”

一臉刀疤的匪首笑了起來,掂了掂手中的鋼刀,喝道:“這年頭什麼名號都比不過手裡的刀,有刀在手,你就是皇帝老兒又算得了什麼東西!我們可是匪,既然你們是官,那就都給我去死吧!官家小姐的味道,我們兄弟今天嘗定了!”

笑容猛地一冷,飛天蜈蚣廖九鳴怒吼道:“凡是亮刀的,給我統統殺掉!”

殺!!!

幾十名悍匪在一位鐵塔般的壯漢帶領之下狂呼著撲了上去,對面只有十來個人,有武器的六七個,根本用不著所有的山匪齊出,五六十人就能將對手輕易解決了。

程家的下人們沒有驚呼,也沒有後退,面對潮水般撲來的匪徒,他們甚至連大喊聲都沒有,一個個只是在沉默中出刀,躲避,再出刀,每個人的身後,都在刻意地護住馬車一角。

程昱已經被僕人們推回了車上,老人的臉色很不好,老夫人和程林菀更是面色慘白,十五歲的女孩兒小小的身體都在不停的顫抖。

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變故,這種事關自己的名節與生死的變故。

車廂一側,聽著車外喊殺聲的徐言始終默不作聲,清秀的眉峰始終緊蹙。

很快,鋼刀入肉的悶響開始出現,有受傷的匪人在喝罵大叫,有殷紅的血水侵灑滿了車窗,不久之後,車外的動靜逐漸小了起來,徐言也隨之站了起來。

在程家一家人詫異不解的目光裡,小道士推開車門跳了出去。

車外,一地鮮紅!

七名程家下人被砍死了六個,還剩下一個捂著傷口倒在血泊裡,正臉色猙獰地掙扎著想要起身再戰。

這些程家下人都有些身手,怎奈敵人的數量太多了,他們倒也砍死了十多個山匪,最後依舊被人山與刀海淹沒。

從車廂中走出的小道士,惹得那些殺紅眼的山匪舉起鋼刀再次衝了過來,不等他們接近,徐言跳著腳大叫:“我是個過路的!我不認得這家人!施主們手下留情呀!”

過路的?

衝殺而來的山匪們頓時腳步一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鬨堂大笑。

“坐一輛馬車,還是過路的,你騙鬼呢!”

“賣得好!哈哈哈哈,小子,你有前途啊!”

“這孫子太怕死了,尿褲子沒,哈哈!”

面對著周圍的嘲笑,徐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眼神慌亂地說道:“我、我是個遊方道士,搭、搭段順風路而已。”

說著,徐言好像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