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並沒有勸諫,她知道帝王出巡勞民傷財,可現在的大越國庫充足,也不是花不起。而且最重要的是,皇上去西北走一圈,當地蒙古人感沐聖恩,也有利於西北安定。
更何況,自己的一雙兒女還能跟去開闊下視野。讀萬卷書,終歸不如行萬里路。
“那我先代厚熙和阿怡謝過他們父皇。”
見淑妃也贊同,本就極有譜的慶隆帝,心下更是多了一層保障。就像自家精工細作的產品透過歐盟檢驗時的心情一樣,明明有自信,但這樣更安心。
面容舒展,他也來了打趣的興頭:“愛妃替厚熙和阿怡謝過了,那你自己打算如何謝朕?”
她……也跟著去?
淑妃摸摸自己半老徐娘的臉,她本以為有厚熙和阿怡佔了聖眷,自己這次大多要留守宮中。可現在,瞧著慶隆帝認真的神色,她罕見地呆滯了。
慶隆帝開懷大笑:“朕方才說錯了,愛妃現在,才像剛入宮時的模樣。”
同一片夜空下,隨著夜幕降臨,趕在宵禁之前,衛嫤與晏衡終於趕到了涼州城。
涼州城駐地於武威郡,離西邊的酒泉郡還有一天距離。今天想趕回去是不可能,眾人只能臨時在城內找間客棧住下。
馬車趕進客棧後院,衛嫤領著一行人上樓。即便要了客棧內最好的幾間天字號房,開啟房門後她還是震撼了下。
桌椅板凳雖然樣式簡單,但胳膊腿俱全,能夠正常使用。但平常用慣了乾淨東西的她,還是眼尖地看到了木頭縫隙中的泥。桌子上一套茶壺,開啟茶壺蓋,不說壺身裡面的茶垢,單壺蓋與戶□□界處,都因太黃而有些發黑。
穀雨滿臉嫌棄:“夫人怎麼能用這樣的東西,大人也真是,明明有府衙可以住。”
邊抱怨著她邊往床邊走去,摸到被子後她尖叫出聲:“天啊,竟然是溼的。夫人,這可是西北,來這一路上咱們每人捧個水壺,一時辰一壺水,不然嗓子都幹得冒煙。就這樣被子還是溼的,這得幾年沒曬了。”
隨著穀雨的碎碎念,一個與京城完全不同的涼州,完整地展現在一行主僕面前。這裡乾旱落後,乍看上去與京城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穀雨。”
衛嫤喝止住穀雨,就見天字號房門口,掌櫃娘子抱著嶄新的被褥,滿臉尷尬地站在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掌櫃娘子莫要介意,我家丫鬟向來嘴上不饒人,乍來西北她有些水土不服,一上火性子有些暴躁。”
她臉上滿是歉意,說出的話也十足真誠。但聽完後掌櫃娘子卻更尷尬了,她連連搖頭道歉。
“沒弄乾淨本來就是俺不是,俺當家的開家小店,平常淨是些粗漢子上門,實在沒想到大人和夫人會來。這是俺家娃要成親,入了秋剛做的新被子,夫人您將就著先用著,俺這就給你鋪好。”
西北雖然條件不好,但最起碼百姓淳樸。想到這衛嫤歉意更濃,穀雨那些話本來也沒多大事,但偏偏就讓掌櫃娘子聽個正著。當著人面說人不是,不管有心無心,總歸是他們不對。
“這怎麼好意思呢。”
“夫人身上這麼幹淨,睡過的被子肯定不會髒,不礙成親用。”
在她遲疑期間,掌櫃娘子已經掀開了床上原有被子。雙臂伸開掃掃床上,大紅緞面的簇新被子放上去,馬上就要往上鋪。
“阿嫤這是?”
跟巴圖進後面安置馬車的晏衡,一上樓就看到房門口的熱鬧。
看到晏衡懷中抱著的被子,衛嫤鬆一口氣,忙上前攔住掌櫃娘子:“掌櫃娘子,我夫君帶了被子過來。您這被子是留給新媳婦用的,還是趕緊收起來吧。”
掌櫃娘子憋的臉通紅,連聲抱歉,搞得穀雨都不好意思了。
“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