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娘子,我就隨口一說。其實沒跟著我家夫人前,我在家睡得比店裡差好多。只是我家夫人身上有傷,我只是一時心急。我真的不是有意,不好意思,您千萬別往心裡去。”
掌櫃娘子倒也乾脆:“姑娘說哪裡話,事是俺做得不對,還不許你說了。夫人自己帶的被褥倒比俺家的好很多,俺就不獻醜了。”
說完她再對晏衡道一聲抱歉,抱著被子快步走下去。待她走後,衛嫤白了穀雨一眼,見她頗不好意思,她也沒多計較。畢竟穀雨是真沒壞心,一路走來她比誰都能吃苦。
“行了,去鋪床。”
支使穀雨去鋪床,在晏衡歉意的眼神中,衛嫤踢給他一個凳子,自己隨便找個凳子坐下來。
她是很愛乾淨,有條件誰願意髒兮兮的,但沒有條件的時候她也不會嬌氣。前世她愛旅遊,不是所有風景好的地方都有星級酒店,十塊錢一晚的上下鋪八人間青旅她也住過。最起碼比起那會,現在還有個單間。
“阿衡那麼看著我幹嘛,這客棧不漏風不漏雨,住著不挺好?反正咱們趕了一天路,衣裳也不乾淨,好不容易找個地休息,也沒必要那麼講究。至於其它的……立秋去廚房燒點水,燙一燙茶壺杯子。立夏問問掌櫃娘子灶上還有什麼,隨便搞一點吃的。現在都過了用飯的時辰,簡單點就好,別太打擾人家。”
二婢領命剛要下去,她想了想,又說道:“這邊缺水,燒水時儘量省著點。好了,你們去吧。”
聽她一點點的吩咐下去,明明趕了一天路很是勞累,但她卻絲毫沒有厭煩,晏衡心下觸動。
他自幼呆在涼州,這次從京城回來,都有些覺得記憶中千好萬好的家鄉,比之京城實在有差距。沒想到自幼在京城錦衣玉食長大的阿嫤,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阿嫤。”
聽到他喊,衛嫤扭過頭,就看到他臉上覆雜的情緒。
嘆口氣,她揉揉疲憊的額頭:“阿衡,我不會違心說涼州比京城好。這邊東西不如京城精緻,連用口水都得省,的確有諸多不便。但這裡是你家,不是麼?”
這就是衛嫤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對著最親近的人,她不會說違心的話。她放棄京城的安逸日子,來這基礎設施不夠完善甚至連個像樣客棧都找不到的涼州,就是為了晏衡。
“阿嫤……”
晏衡唇角闔動,頭一次痛恨自己讀書少。這種時刻,他竟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詞,來表達自己幾乎要衝破胸膛的感動。
想了想,最終他從懷裡掏出一沓銀票:“這些你收著。”
衛嫤還在等他超常發揮,說出什麼膩死人的話。左等右等,就見他就掏出一沓銀票,直接拍桌上。
這簡直是超超長髮揮
這招誰教他的?趕緊拖下去再教幾招好不好。
衛嫤從不覺得一個男人拿錢給女人是在侮辱這女人,實際上,男人比女人更理性。對大多數男人來說,他們每日應酬辛苦賺來的錢,絕對比女人重要。所以前世她常見到一個怪現象,一個堅持aa持家有方的賢惠女人,往往比拼命花男人錢的敗家女人,更容易被男朋友甩。究其原因,不過是男人捨不得他投女人身上那些錢。
不過言歸正傳,道理她都明白,但她還是做不到心安理得揮霍另一半的錢。以前是她錢足夠多,只有別人做小白臉的份。現在……純粹是她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道坎。
爽歸爽,她還是把銀票推回去:“這是陳大哥的貨款,你自己存著就好。”
晏衡還是沒收:“咱們趕巧了,明天正好是酒泉郡開互市的日子。早上從武威走,剛過上午就能到酒泉,那會互市的熱鬧勁也就散了,我正好帶你去見見他們。”
衛嫤當然不會拒絕,在通源商行時,她想過做玻璃生意。但是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