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士保邊疆》、《青松嶺》和《百鳥朝鳳》三首曲子,表演序位很靠後,是倒數第二個節目。當然,上臺的不是潘寶山一個人,為了顯得檯面像點樣一些,他還找了輔助樂器笙、二胡、笛子以及銅鈸演奏人員一起上臺。
在等待上場的期間,潘寶山有些緊張,手心甚至都出汗。不過節目一開場,嗩吶一上嘴,他就超然了,真叫個身心投入,手嘴有嗩吶,心胸有天地,閉目搖首之間,儼然就是個嗩吶吹奏專業人士。
臺下,第一排。
鬱長豐陪著一位銀髮老人坐在中間,他時不時引首側耳,與老人親切交談。尤其是在潘寶山演奏嗩吶之後,最後一個大合唱節目上臺準備的間隙,兩人講了很多。
老人說,一晚上的節目沒有什麼亮點,最後還行,嗩吶串奏算是可以的了,然後,就問吹嗩吶的年輕人是哪個單位的。老人說現在的年輕人喜歡嗩吶已屬不易,吹奏得這麼有水準,就更是可貴了,總體看起來,修養還不錯。
鬱長豐忙點頭回答,告訴老人說那個年輕人就是曾經說過的年輕幹部潘寶山。
老人“哦”了一聲,說他就潘寶山啊,爾後閉目點了點頭,接下來便問鬱長豐有沒有聽出來,潘寶山的嗩吶裡可是有傾訴的。
鬱長豐聞言笑了笑,點頭說是,聽得出來是飽含感情的。
老人似乎沒聽鬱長豐的回答,有點自問自答,隨後就說潘寶山選的三個段子,幾乎就是他人生的寫照或者是期盼。開始是《駿馬賓士保邊疆》,那會他可能剛參加工作吧,可以說是意氣風發,大學一畢業嘛,滿腔熱忱紮根基層,就是駿馬奮蹄鄉野間。但隨後的《青松嶺》就大不一樣了,曲風一轉,那是無奈,是哀怨,是深思,投身基層鬱郁不得志,再加上漸曉官場中勾心鬥角的事,難免迷惘,而且有時候事情所體現的殘酷,絲毫不比《青松嶺》影片中反映的階級鬥爭差啊。
鬱長豐暗暗笑了起來,故意發出疑問,說潘寶山年紀輕輕,能對《青松嶺》有什麼認識?那畢竟是上世紀六十年代的影片了。老人擺擺手笑笑,說《青松嶺》也可以說是嗩吶名曲了,吹奏的人自然要會知道其背景。然後,又欣慰地說好在潘寶山還沒有放棄,最後一曲《百鳥朝鳳》,那就是寓意大光明,頗有王者之氣。
老人的話,正是鬱長豐預料之中的,這也正是他讓潘寶山上臺的用意所在。而且鬱長豐還知道,事情並未結束。
果真,老人又說話了,他告訴鬱長豐暫且不講,認真聽大合唱,聯歡會後,再聊上一陣。
第八百章 憧憬第二春
聯歡會後是餐會,菜餚精緻簡單,程序很簡短,半個多小時就結束。關鍵原因是酒沒怎麼喝,一來規定擺著,老幹部人人自覺,不勸酒助興,否則會有被人取笑的可能;二來年齡都大了,身體多少有點毛病,不怎麼敢喝。所以,陪酒的相關領導也不是很主動端杯,他們擔心萬一老傢伙們要是喝出個三長兩短,責任在誰?
就餐結束後,鬱長豐送老人回去,路上老人意味深長地問他,以前說過的關於潘寶山的女記者事件,裡面到底有多少潘寶山實在的份量。
鬱長豐猶豫了下,說從目前情況很客觀地看,還不好下輪,在他看來就是兩級分化的事情,要麼就是潘寶山被設計誣陷,要麼就是確有其事。
老人表情嚴肅地點點頭,又問鬱長豐傾向於哪一極。鬱長豐很凝重地嘆了口氣,說他是相信潘寶山的,可在物證上又存在極大可能,所以他沒法完全站在潘寶山的一邊。
聽鬱長豐這麼講,老人“嗯”了一聲,說官場的鬥爭誰不知道?有些子虛烏有的事,看起來卻天衣無縫,只能是誰碰上誰倒黴,但是作為上級領導,應該從全域性的高度上有所把持,一個根本的原則就是不能讓人才白白消耗掉。年輕的幹部需要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