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弟子禮,親手把道觀所有破損之處一一修好,每日看著老道士給前來上香的鄉民祈福,消災,看著老道士給乞兒一針一線的縫製衣服,看著老道士幫助受冤屈的百姓伸冤,也看著老道士用他並不高明的醫術給鄉民們治病,有些藥方開的並不準確,成玄英相信,老道士治死的病人,絕對比救活的要多。
再一個雨雪交加的夜晚,老道士死了,不是被謀殺的,而是因為他的年紀太老了,以至於他在睡夢裡就去了天國。
成玄英堅持說老道士死的很安詳,臉上帶著一貫的那副慈悲意,是微笑著走的,臨死前一定已經解脫了皮囊的束縛,達到了另一個境界。
喝了一口茶水的成玄英在紙上繼續寫道:“那是真正的一人死,萬人哭,鄉民攜家帶小趕來,帶著家裡最好的吃食,來為老道士送終,還有幾位耄耋老人把自己的棺木送給了老道,自己本來準備停屍六日就把老道士送進墳墓,誰知道四十九日之後還有遠處的鄉民趕過來,為這個老道送葬。”
鄉民們無視成玄英的存在,也不管道士入殮時不洗澡,不換衣,不入棺的規矩,硬是執著地按照自己親人去世的樣子,大操大辦。
“雲侯,老道士停屍四十九日,依然容顏不改,栩栩如生,甚至他的頭髮,鬍鬚,指甲還在生長,鄉民們堅信,老道士已經得道,也已飛昇,沒有把屍骨葬在地下,而是給他建造了一座塔,雖然不高,只有五丈,都是青磚砌就,現在鄉民們拜完三清之後,就會去祭拜老道士,顯然,老道士已經成神,成仙。”
“成玄英,你這次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如果有所求,請直言,看在你這段時間踏遍東海揭露陋習的份上,我會答應的。”
成玄英張開嘴呵呵的笑了兩聲,手底下繼續疾書:“雲侯,我只想請你把這些戰死將士的骨灰存放在登仙觀,所謂信力,願力皆香火,將士們留在這片吉壤,一定會喜樂安寧。”
“我調查一下,如果真如你所說,我會把戰死的本地將士的骨灰存放進登仙觀,關中子弟的骨灰我依然是要帶回長安交給他的家人的。”
成玄英單手偮胸笑著答應,似乎很有信心的樣子。
“如果道觀過於窄小,我可以出錢修建一座大些的道觀。”
“不需要雲侯費心,信眾們已經開始擴建道觀了,一磚一瓦都來自捐贈,貧道準備把這所道觀建成百姓自己的道觀,所以不需要官府介入,也不願意豪門大戶捐贈,我寧願在鄉間一文一文的求佈施,也不會用雲侯的錢財。”
“那好把,成玄英,這裡有一袋子金沙,你拿去吧,不要把它看成錢財,只需要把它看成建築材料,不管是佛像,還是神仙像,都需要金粉,你想在鄉間佈施到金子,恐怕很難,這一百兩金子,就磨成金粉吧,不算是佈施,這是給你儲存將士骨灰的酬勞,不必客氣。”
成玄英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自然不會把一百兩金子看得有多重,低一下頭表示感謝,就扛著一袋子金沙離開刺史府,等待雲燁派人去調查自己的登仙觀。
問過了將士,也問過了死者的家眷,他們一聽說準備把骨灰存放在登仙觀,立刻就同意了,好些個準備把骨灰迎回祖墳的人家也紛紛的改變了主意,看來這個道觀的名聲,風水不是一般的好。
禮部的官員帶來了李二的旨意,命令雲燁即刻動身趕回長安,將士的骨灰自然有當地官員和禮部的人員處理。
四月二十日,宜出行,宜祭祀,雲燁在涿州登船,告別了水師留守的將士,帶著一萬餘人返回了長安,來的時候帶了好多的罈子,想不到走的時候,依然是滿船的罈子。
水師回京,最歡喜的就是縴夫,那些每年付出勞役的縴夫,最喜歡的就是遇到嶺南水師的船隊,一樣都是幹活,只有給水師幹活,才會有工錢和足夠的食物,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