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倒扣在地上,翻身壓上了孫妙眉。
不料孫妙眉正是撐得難受反胃,邵世榮這一壓,把孫妙眉壓吐了。
孫妙眉還有最後一點良知,知道不能吐自己的金主身上,她捂著嘴,急速拍開邵世榮,然後跑到衛生間,門一關,嗚拉一聲吐了個痛快。
邵世榮哭笑不得地去敲門:“你沒事吧。”
孫妙眉在裡頭說:“我沒事,別進來。”然後是她開了換氣扇,風扇運作的聲音。
邵世榮回身躺到床上,又撿起了那本小說。
孫妙眉臉色蒼白著出來,邵世榮看她一眼,又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孫妙眉擺了擺手:“我沒事,就是有點噁心。”
邵世榮短促地笑了一下:“在我的床上犯惡心,你真是第一個。”
說完他就察覺到自己說得極其不妥,這話要是對情婦說,是種高人一等、由上對下、合情合理的調笑,但他對著孫妙眉說,就成了極其不尊重的羞辱之詞。邵世榮也不知怎麼圓場,只倉促地說:“你要不要吃些藥,我去讓人給你找找?”
孫妙眉擺了下手,“不用,”她像是思考了一番,良久後道:“我是噁心你了。”
這下換做邵世榮感到了羞辱:“你說什麼?”
而孫妙眉好死不死是一副懨懨模樣,她抬了抬眼:“我說什麼你應該清楚。”
邵世榮直起身子,某些不好的東西一下子衝進了他的腦子:和裴本懷深吻的孫妙眉,一身痕跡癱倒在裴本懷身下的孫妙眉,和裴本懷約會而對他說是去工作的孫妙眉,這些景象在邵世榮腦中撕鬥扭打,幻化光怪陸離的場景,虛幻和現實都交織在一起了。甚至隨便一個孫妙眉記憶中笑意盈盈的面孔,都能讓邵世榮聯想到這都來自於孫妙眉背叛他的快感——孫妙眉噁心他,卻和裴本懷言笑晏晏——他最終一躍而起,怒不可赦,對著孫妙眉高高舉起了手——
孫妙眉看著邵世榮的手掌,怔愣了,她那一雙深而大的眼睛微微睜著,一下子望進了邵世榮的內心深處。
邵世榮就是在此刻心軟的,他也看了一眼自己揚起的巴掌,後悔不迭:他這是要幹什麼?打孫妙眉?他真是昏頭了。手臂放下,他改為擁抱,將孫妙眉納入懷中,低低地道了一聲:“妙眉,對不起。”
孫妙眉在他懷中,良久道:“世榮,我今天有點累了。”
邵世榮點著頭:“我知道,你最近趕通告,休息不大好的。”他擁著孫妙眉躺下,讓孫妙眉枕著他的胳膊,另一隻手為她拉上被子,並輕輕拍撫著:“好了,睡吧。”
孫妙眉墮入夢想,邵世榮卻無法入睡,他一直在黑暗中看著孫妙眉的臉,直到深夜裡,孫妙眉突然在夢中咕噥了一聲,將他推開了,自己翻了個身,背對邵世榮睡去。
邵世榮此刻也清醒無比,他看著孫妙眉散落的黑髮,和一道從單薄的吊帶裙裡透出輪廓的脊椎,他的眼睛最終和黑夜一樣深沉了。
☆、禮物,交易的達成
邵世榮落荒而逃似的回到邵宅,發現裴鴻衍正在沙發上喝酒,喝得正是邵世榮特意為孫妙眉生日準備的年份極好的乾紅,邵世榮此時滿心鬱塞,正好拿了裴鴻衍發洩:“不是讓你今晚別回來,你怎麼在這裡?”
裴鴻衍懶洋洋抬眼,“猜你就等不到孫妙眉了。”
邵世榮頹然坐下,乾脆和裴鴻衍對飲起來:“我不太明白,”他喃喃著說:“我真是不明白了。”
裴鴻衍問他:“你喜歡孫妙眉?我沒大看出來。”
邵世榮飲盡杯中美酒:“我如果不是愛她,怎麼會和她結婚呢。”
裴鴻衍聽了此話,卻是不以為然,他猜想邵世榮並沒有很愛孫妙眉,至少是離了孫妙眉還能活的,他不一樣,他以為再也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