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兒內心憂慮,只想悄悄上去偷戳一劍,可思來想去,卻又不敢,心中便想:“不管了,熊不會爬牆,它一會兒沒東西吃,那便自己回家了。”
正等著黑熊掉頭而去,誰知它又不走了,只管面牆不動,正詫異間,猛聽黑熊喉頭低吼,身子抖動,跟著嘩嘩水聲響起,不時仰起頭臉,嘶嘶熊嘯。
大半夜的,圍牆下若是母熊面壁思過,多有紅杏出牆之志,可若有公熊靠牆站立,卻多半另有玄機。眼見黑熊化身為野狗,娟兒羞紅了臉,心道:“這熊真是討厭,得先避一避。”
正咒罵間,那熊總算也尿完了,看它好似吃多了肉,先打了個飽嗝,隨即張開了熊嘴,惡地一聲過後,居然說起了人話。
“蘇穎超。”黑熊提起腳跟,朝著圍牆裡輕輕呼叫:“你老兄在家麼?”
蘇哀宗有客來訪,卻是一隻熊。但見黑熊圈嘴輕呼,彷佛是小孩兒呼朋引伴,既想招來同夥,又怕驚動家長,便只能幽幽怪喊了。娟兒心下訝異,不知這能怎能如此怪法?忙悄悄跳上牆頭來瞧,這回卻見到了一名魁梧男子,自在那兒低聲喊話:“蘇穎超,快出來啊,是俺啊,宋通明啊,俺有事找你啊。”
娟兒掩面苦笑,看來者雖非野熊,卻還是一隻畜生。她暗暗咒罵,不知這宋通明遊手好閒,早屬京城無賴—類,卻是何時與“三達傳人”結為知交的?她呸了一聲,便掩身過去,只想把他的來意瞧個明白。
“蘇……穎超。”“蘇穎……超。”大半夜的不好找人,宋通明不敢敲打大門,只躲在牆外亂喊。他細細叫了幾聲,眼見無人應答,只得跳了起來,暴吼道:“蘇穎超!”
黑熊般的大腦袋飛過圍牆,蘇穎超三字未出,腦袋便又掉了下去,娟兒笑得肚子發疼,宋通明卻不死心,只管再次起跳,奈何他輕功差勁,腦袋上上下下,連喊數十聲,院內卻是毫無動靜,他咒罵幾聲,只得再次起跳,這回卻換了個名字,吼道:“娟兒!”
娟兒二字喊出,主人翁卻躲在牆外,院內自是毫無動靜,宋通明茫然呆立,便又再次飛身胡喊,狂吼道:“瓊芳!”眼見瓊府黑沉沉的如同鬼屋,找貓找狗部不聞應答,便從路邊捧起一顆大石頭,奮力扔了進去,暴吼道:“神刀勁!”
砰地巨響傳出,院子裡不知什麼徹事毀了,聽得汪汪大叫,小黑犬猛力狂吠,過不半晌,便有燈火點起,華山弟子光著腳丫,全數衝入了院子,嚷道:“什麼人!是誰在搗亂?”
院裡鬧了起來,遠遠來聽,其中間雜了陳得福的驚呼、呂家三兄弟的吶喊,最後連華山雙怪都醒了,可一片吵嚷之中,硬是不見蘇穎超的蹤影,料來根本不在家。
見得這等陣仗,宋通明自也不敢造次了,只縮在牆角咒罵:“什麼鬼元宵,沒勁……找只狗都找不著……”寒風吹來,宋通明打了個哆嗦,他低頭一瞧,這了發覺自己還沒穿上褲子,當下低頭系褲帶,一邊自言自語:“兄弟啊,打貴州回來,可多久沒慰勞你了?一會兒打完了架,大哥可得好好槁賞你一番……”
正喃喃自語間,忽聽頭頂傳來一聲嬌喚:“一文錢!”一文錢三字脫出,宋通明摸著腦袋,四下望了望,神色納悶,八成不知自己的行情。正要繫上腰帶,猛見頭頂映來一道黑影,笑道:“是我啊,娟兒呢。”
眼見娟兒手持長劍,笑吟吟的蹲在牆頭,饒那宋通明打過五關擂臺、上過潼關戰場,此時也不禁手足無措,聽得咚地一聲,竟給自己的褲管絆倒,慘叫道:“救命啊!”
天下良家婦女有志—同,最恨嫖妓宿娼之徒,眼看娟兒快步追來,宋通明大聲慘叫,一時雙手穿褲,兩腳急爬,如蛆蟲般蠕蠕而去。娟兒看他害怕,忙裝做師姐的賢慧模樣,溫柔輕喚:“通明哥哥別走,是我啊,娟兒呢。”
嬌嫩呼喊一出,宋通明心下莫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