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看著媚娘,有點不解:他在坤寧宮見過徐俊英失魂落魄的樣子,才一會不見,徐俊英就那樣,可見對這位如花似玉的候夫人十分鐘愛,夫妻感情應該很好,可這位是怎麼說的?主動跟他討要休妻懿旨,難道她另有一層意思?想收留著這份懿旨,回來了好跟徐俊英告狀?
這麼一想,紀清便笑了,對媚娘做了個手勢,引領她回去跪好:“威遠候夫人不必著急,請跪下接旨,我這裡有一份聖旨要宣讀,請候夫人細聽”
媚娘無奈,只好重又走回去跪下,走過徐老太太面前,接觸到老太太複雜冰冷的目光,媚娘傲慢地把臉一揚,懶得看她:早恨不得跟徐府搞清楚,再也不想看老太婆這張臭臉
紀清一招手,身後站著的五六名太監中走過來一位,手上捧著一卷明黃絹緞,紀清拿起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一品誥命威遠候夫人徐秦氏媚娘溫柔婉約,賢良淑德……即日起賜名秦梅梅,入宮陪伴皇后,由皇宮侍衛早晚接送,為期半月,欽此”
徐府上下人等都呆了:皇家這算怎麼回事啊?今天三道旨發到徐府,先是宣讀懿旨休妻,還沒來得及頒下又收回去了,第二道懿旨把一直嚷嚷著要嫁給候爺的莊表姑娘賜嫁別人家,徐老太太為此還沒緩過勁來,聖旨又來,這回卻是大力褒揚誇讚大*奶人品,最後給大*奶賜個新的名字,召進宮去陪皇后坐月子
遠處寶駒和百戰互相交換一個眼神,不約而同鬆了口氣:候爺這一著再穩妥不過了,直接把大*奶送宮裡去,名為陪伴皇后,其實是關進坤寧宮,大*奶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抗旨不進宮,每天早出晚歸,他們只管護著她來往於皇宮與徐府之間,她沒有機會跑去哪裡,半個月之後,候爺應該也回來了。
差一點大*奶就被趕出門,早上寶駒得到稟報,說太后的人出了後宮門,往徐府來了,趕緊跑去找紀清,在宮門口見著紀清領著一群人出來,便喘著氣衝他喊:
“求求你紀大總管,慢了人就沒影了”
紀清誤會了他的意思,笑道:“你急什麼?宣讀要一陣子,你們少夫人必是不服,一哭二鬧耗上一陣子,然後才找根什麼布條兒上吊,咱們就算大搖大擺地過去,時辰也足夠了”
寶駒無可奈何,紀清平時挺嚴肅,散漫玩笑起來也是個沒譜的,他只有一個勁兒地催促,往年未當上皇帝的太子與徐俊英形影不離,紀清和寶駒、百戰就總混在一起,彼此瞭解,見寶駒真的著急了,哈哈一笑,領著眾人在街上縱馬奔跑,還好早上行人車馬少,街道暢通無阻,到得徐府,紀清等譚公公遞旨時走上去收繳了懿旨,看著譚公公和徐老夫人錯愕的表情,他覺得很過癮:讓你們偷偷摸摸幹下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皇上都明說了不允許,人家夫妻好端端的,幹嘛非得拆散?
司禮官喊起,不只是徐老太太已經腿軟起不來,任由幾個孫子扶的扶,背的背,媚娘也跪在那裡發楞,白景玉走來拉她,卻拉不動,她目光緊盯著紀清,紀清莫名其妙,只有寶駒和百戰知道她在想什麼,趕緊地朝紀清丟眼色,讓他快快離開徐府。
誰知離得太遠,紀清卻看不到寶駒和百戰的神情,還以為媚娘是因為被改了名字才發楞,便笑著一併向徐府人解惑:“威遠候夫人或許不明白,宮中有位妃嬪與候夫人同名不同姓,候夫人要在宮中伴隨皇后十多天,免不了會見著,為防尷尬,皇上與皇后一商量,便決定讓候夫人改個名兒,這名兒還是問過威遠候,經威遠候點頭的”
徐府人聽清楚了,寶駒和百戰卻是恨不得踢紀清一腳,這傢伙沒事多什麼嘴啊?
媚娘總算想明白了,氣得滿臉透紅,頭腦發暈,徐俊英走就走了,還擺了她一道,把她困在皇宮,這樣一道聖旨代替了休妻的懿旨,她在外邊用的名字暴光,一傳十十傳百,人們會漸漸地知道岑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