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陸南潯有些不確定,“他這是拒絕了?”
“是的。”
高升頷首,面色古怪起來,“陸伯,你之前可是信誓旦旦的說,秦觀對世家恨之入骨,一定不會拒絕。”
“這……”
陸南潯語塞,有些無言以對。
“我算算你這幾天到底被打了幾次臉,三次還是四次來著……”
說話間,高升便掰著手指頭作勢數了起來,旋即無奈道:“我就說讓你說話留點神,別把話說的太滿。”
陸南潯面露尷尬,但仍舊想不通,為何秦觀會拒絕。
他不相信世上會有人可以做到以德報怨,若德能報怨,那何以報德?這豈非好賴不分?
在他看來,崔護耽誤了秦觀十五六年的寒窗苦讀,直接斷絕了秦觀的仕途,又打斷了秦觀的一條腿,令其成了殘廢。
無論哪種情形,於秦觀而言,這都該是不共戴天的死仇才對。
但秦觀偏偏說對博陵崔氏沒有恨意,這種話說出來誰能信?
“陸伯。”
高升詢問,“繼臨淵拒絕對世家門閥出手之後,銅錢再一次拒絕,咱們接下來該去哪裡找人來當這個出頭鳥?”
“只能慢慢物色了。”
陸南潯一聲嘆息,“像秦觀這麼合適的人選,估計往後不會再出現了。”
聞言,高升有些詫異,“你為何覺得秦觀是合適人選?”
“因為他有個好師父啊。”
說罷,陸南潯改口,“應該是有個好義父才對。”
最開始,所有人都以為,京劇大角段榮與程霜不過僅是兩個戲子。
但誰也沒想到,兩個戲子居然隱藏的如此深,不僅修為這般恐怖,而且與他們聯手的那三人,實力也不可小覷,甚至彼此關係也非同尋常。
擁有這般背景,從某種程度而言,秦觀比之裴禮,還要更加適合做剷除世家門閥的操刀手。
原因無他,只因秦觀本就是登州人士。
陸南潯這個念頭,在見到段榮與程霜顯露實力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了。
他以為他算準了人心,但他還是低估了人心的複雜。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將人性想的過於複雜。
有些人,本就極為純粹,用太多心思去揣摩,反而是在畫蛇添足。
此時,
數十萬百姓見到秦觀兩人先是入了防線,不久後卻又走出防線,不由得面面相覷,不清楚究竟是個怎麼回事。
秦觀兩人望著越聚越多的百姓,人群中的喧鬧鼎沸直震得耳朵嗡嗡作響。
他們本就不是擅長社交之人,一時不知該往哪裡去。
恰在這時,人群最後,傳來一道道鏗鏘劍鳴。
抬眸看去,原來是有一群江湖武人,自覺拉起了一道防線,將追擊而來的鬼面蛛阻擋在外。
秦觀崔夢成兩人對視一眼,像是找到了去處。
兩人一躍而起,自人群最前方,來到了人群最後方。
望了眼正在斬妖的臨淵與驚鴻,秦觀兩人就欲找個相對薄弱的位置阻攔鬼面蛛。
“嗤——”
裴禮一刀斬出,刀氣橫貫而出,清除了連綿的一大片蛛妖。
得了空,他回過頭來,徑直問道:“你們也拒絕了無間獄?”
聞言,秦觀與崔夢成立時駐足,前者心有領會,“看來,無間獄已經找過臨淵兄了。”
“也就是幾天前的事。”
裴禮隨意解釋一聲,旋即問道:“你們為何要拒絕?”
崔夢成攙扶著秦觀走了過來,後者解釋道:“我們已經斬斷了過往,是純粹的江湖人,並不想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