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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牢門一開,楊文淵便領著一個小佐領走了進來。那小佐領正是負責看守甲字十六號牢房的肖劍南。此時,他手裡正捧著一個食盤,上面裝了一碗米粥,還有一碗水。
“呵呵……秋大人,底下人來給犯人送飯了,咱們孫大人被審了這麼久,也該吃一點了……”楊文淵朝秋明禮拱手施禮,笑道。
秋明禮見楊文淵忽然闖了進來,臉上雖露不快,但也不好發作。他情知楊文淵必是不想讓自己呆得太久,但此時,解藥還未到手,雖覺希望已然渺茫,他卻仍不願離開,於是便朝肖劍南揮了揮手,示意趕緊讓孫勳吃完,他還要接著再問……
肖劍南端著食盤,一路哆哆嗦嗦地朝孫勳走近。他走到孫勳身邊,將食盤放下,端起了那晚白米粥,遞到孫勳的面前,說道:“孫……孫大人,請用早飯!”不知何故,他端著白粥的樣子,彷彿手裡的粥碗重有千鈞一般,而且,額頭上還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慢著!”楊文淵眼光銳利,立時擺手阻止道。他走到肖劍南身邊,看著他手裡端著的粥碗,問道:“這碗粥哪裡來的?牢犯的粥有做的這麼精細的嗎?看著可是上等的白米做的……”
肖劍南忙回道:“回……回楊大人,這是小……小的自己做的,孫大人平時待小的不薄,小的……小的做了碗好粥,特意來……來孝敬一下孫大人……”
楊文淵心中不住冷笑,暗道你肖劍南就算扯謊也不找一個好點的由頭!這孫勳如今已然是一個死囚,你何時有這份好心,還會做一碗好粥去“孝敬”他?
楊文淵隨即笑吟吟地說道:“看不出你肖劍南還有這份心啊!看來孫大人平日裡沒有白疼你,好好好!來,你先嚐一口吧!”
肖劍南窘道:“楊大人,這……這是給孫大人準備的。”
“本官讓你先嚐一口!”楊文淵怒色道。
“肖劍南,快點餵我!”孫勳在一旁好似已看出了端倪,他忽然朝肖劍南大聲叫道。此時,他雙手雙腳被鐵鏈緊緊束縛,只得靠人餵食。
楊文淵大步上前,劈手從肖劍南手裡奪過了粥碗,一邊端詳著他手裡這碗晶瑩柔滑的白米粥,一邊朝孫勳說道:“孫大人,別急呀!本官倒想看看,這底下人對你,到底有多少孝心呢?”
楊文淵又走到肖劍南的身邊,將粥碗伸到肖劍南的嘴前,沉聲喝道:“吃一口!”
肖劍南此時已是渾身顫慄、臉如死灰,一雙眼珠中也盡是驚恐之色。他自知今日之事已然別無它法,無奈之下,他只得用調羹兜了一小勺米粥送進了自己的嘴裡,略加咀嚼後便吞入了腹中……
剛剛吃下一口白粥,肖劍南正欲去兜第二勺,卻猛覺頭腦一沉,他身子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手上的白瓷調羹也“哐啷”一聲掉落於地。
“好厲害的毒藥啊!”楊文淵蹲下一探肖劍南的鼻息,已然沒了氣息,又將手中的粥碗拿到鼻前聞了一聞,只覺無色無味,不由得嘆了一聲說道。
秋明禮見狀也不覺心驚,他拄著柺杖走到近前,再看躺在地上的肖劍南,卻見那小佐領,此時躺在地上,四肢舒展,神色安然,眼睛雖然還張著,但神情卻恍如酣睡一般。先前的諸般驚恐之狀,此時在肖劍南臉上竟然已見不到絲毫……
“他……死了?”秋明禮問道。
“死了!……秋大人,若不是下官心細,今日死在這天牢裡的,可不是這肖劍南了。”楊文淵說道。他攙著秋明禮回到椅子上坐下,將那粥碗往桌子上一放,又朝孫勳笑道:
“孫大人,你的主子今天給你準備了一碗好粥啊!可惜了,卻叫了這麼一個不爭氣的奴才過來……這碗粥,你怕是喝不成嘍!”
“蠢材!”孫勳也罵了一聲。雖然已明知這一碗白粥喝下肚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