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恭請皇上聖安!”
“起來吧!”李重盛道。
待沈環起身肅立一旁,李重盛問道:
“有什麼事,說吧!”
沈環上前一步,正色道:
“啟奏陛下,臣已查明,我青衣衛北安平司百戶徐恪,於今年二月初一那一日,用了一個‘偷樑換柱’之計,將逆犯孫勳的屍身替代李君羨送上法場問斬,暗自卻已將李君羨給放出了天牢之外……臣此來便是為了奏明此事!”
言罷,沈環便從懷裡掏出一封密摺,交給了身旁的高良士,高良士急忙呈到了李重盛的手裡。
“什麼!”李重盛聞聽此語,不禁霍然起身。他拿過了奏摺徐徐展開,仔細端詳了半晌,方才緩緩坐回御榻之上。他一雙龍目微微眯縫,雙目中一道電芒射出,緊緊盯住了沈環的雙眼,只聽得皇帝冰霜一般的聲音響起,冷然問道:
“沈卿,此事當真麼?”
“回陛下,微臣以項上人頭擔保,此事千真萬確!”沈環躬身執禮道。
“徐恪為何要這麼做?”皇帝又問道。
“啟稟陛下,徐百戶在天牢裡和那逆犯李君羨一見如故,兩人引為知交,互相以兄弟相稱。他還把李君羨換了一間最好的牢房,又精心佈置,每日裡好酒好菜供奉不停,讓逆犯李君羨在天牢裡,呆得竟如自己家中一般舒適!……陛下,這些都是詔獄中的看守親眼所見之事!他既然與李君羨如此投緣,自然是要想方設法營救李君羨逃出牢籠!”沈環大聲回稟道。
“沈卿……事情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你為何直至今日才來奏報?”李重盛又凜然問道。他雙目微張,眼中的光芒又如火炬一般大盛,直射得任何人都不敢仰面對視。
“回陛下,微臣也是今日剛剛得到屬下的稟報,才知道這件事情的詳情。我青衣衛巡查千戶楊文淵,當日便是監斬之人。他驗明李君羨的屍身之時,查知異樣,不過,當時為免打草驚蛇,他只是暗中調
查。直至今日,楊千戶方才從一眾衛卒的口中,詳細查明瞭整件事情的真相。今日楊千戶告知微臣此事,微臣一時還不敢輕信,待微臣詳細檢視了停屍房的記錄,又問明瞭詔獄各個看守,確認無誤之後,微臣不敢耽擱,這才趕到宮中,向陛下回稟!”沈環神色坦然,侃侃而言道。
“那麼……這個李君羨,既然未被處斬,如今又身在何處?可曾查得訊息?”皇帝此時問話的神情,顯然已經信了八成。
沈環急忙拱手回道:“回陛下!徐百戶當日將這件事做得極其隱秘。微臣也是今日方知此事,是以李君羨身在何處,微臣尚無處得知。不過……想要查到李君羨的去向,卻也不難!”
李重盛坐在御榻上,一時沉吟不決。皇帝身旁的高良士,也已然聽出了沈環的話外之音,想要知道李君羨藏身何處,只需將徐恪抓了,嚴刑拷打,就不怕他不招。
高良士偷偷地瞄了一眼沈環,只見那紅臉大漢此刻正巍然佇立於殿中,一身正氣凌然之狀,臉上神色也鎮定如常,看不出任何喜怒。他心中也不得不佩服,這位青衣衛都督著實有狠厲過人之處。
高良士不禁暗自替徐恪嘆了一口氣,心道:“沈環這一招果然厲害!看得出,皇上如今雖已信了大半,但若真的以此賜死徐恪,皇上未必肯捨得這麼做。但若要查明此案真相,必得抓到尚且活在人間的李君羨。但若要抓住李君羨,勢必就要拘押唯一的知情人徐恪,對他嚴刑拷問。如若不查,那麼以眼前的人證物證,徐恪就坐實了私放謀逆欽犯的罪名,依大乾律,皇上心中就算再怎麼不捨,也只能……將他賜死!不得不承認,沈環給皇上丟擲了一個難題,無論皇上如何選擇,對於徐恪而言,要麼,直接死,要麼,生不如死!”
沈環見皇帝仍在猶豫遲疑、躊躇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