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滿是欽佩與讚賞之色。他心裡暗暗道,看不出,此人著實有幾分膽色,竟敢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親口向我父皇稟報我六哥死去的真相。我六哥到底是怎麼死的,不用猜也能想到,定然不是什麼好事!此時此刻,敢於這樣做的,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這個“愣頭青”了!
“什麼……”李重盛冷哼了一聲,卻冷冷地問道:
“韓王被殺的真相?你所知道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徐恪正要向天子陳奏,他身前的南安平司千戶楊文淵竟搶步走了過來,道:“徐千戶,在聖上面前,你可要小心說話!”
李重盛朝楊文淵揮了揮手,那楊千戶只得訕訕地退回了班列之中,復又垂首肅立。然他看向都督沈環之時,沈環卻斜了他一言,目光中盡是不滿,好似在說:“要你多嘴!他想說,你且讓他說就是!”
楊文淵心中著實是犯起了迷糊,他心道,徐恪這廝竟當著天子的面,說咱們胡亂審案、矇蔽聖聽,我略加阻攔,難道這還不對了?
徐恪當即坦然言道:“回陛下,殺死的韓王殿下的兇手,並非明月,也不是翠雲樓中的其餘人等,那人名叫‘毛嬌嬌’,江湖號稱‘和合金仙’,其實,她就是一隻貓妖!”
皇帝聽聞此語,面上雖是波瀾不起,然此時此刻,整個大殿中,卻如蜩螗沸羹一般,群臣之間的私語已不是秋蟲之鳴,而是沸沸揚揚了:
“啊?殺死韓王的兇手,不是明月?”
“什麼?害死韓王殿下的,竟然是一隻貓妖?那貓妖不是早就被趙王殿下給驅走了麼?”
“怎麼可能是貓妖!貓妖不是早就逃走,離開長安了麼?若貓妖還留在長安城,那可不得了,她今日能殺韓王,明日可不得……”
“這個徐恪,定然是得了失心瘋了!韓王明明是被明月所殺,那明月因愛而成恨,殺死了韓王,自古最毒,就是女人心啊!這個徐恪,天知道他是怎麼被那個明月給蠱惑的,抑或,他們兩本就是一對!此刻為了救明月,依我看,他實實是瘋魔了!”
……
有道是,法不責眾,李重盛面對著這一幫交頭接耳、私語不休的臣工,心中不禁搖了搖頭,頓感無可奈何。
而徐恪卻絲毫不理會群臣的各種私語之聲,接著又大聲奏道:
“陛下,據微臣查知,韓王殿下之所以會死在毛嬌嬌手下,除了毛嬌嬌那時恰整巧躲藏在翠雲樓之外,還有一個重大的原因……”
“還有原因,是什麼?”
“毛嬌嬌為何會躲在翠雲樓?”
“翠雲樓不就是個青樓妓館麼?難道,那貓妖卻化身為一個青樓女子?”
“哎吆,不得了!原來那個叫作‘嬌嬌’的頭牌,就是貓妖啊!這可不得了啊……”
……
大殿內頓起一股喧譁之聲,此刻,彷彿所有人都在悄悄說著話,所有人的悄悄話匯攏在一起,自然就變得喧囂無比。而每一句話,皇帝卻都聽不出是誰在講。李重盛眉頭一皺,他揮了揮手,正欲打斷群臣的喧譁之聲,卻聽徐恪的下一句陳奏,已然大聲說出:
“那就是,這翠雲樓,實則便是韓王殿下所開!”
徐恪此言一出,忽然間,整座大殿之內,便已鴉雀無聲!
“你說什麼!”
皇帝霍然起身,一股威嚴森冷的聲音,自丹陛之上,如瀑布宣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