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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恩仇豈能忘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八月初九、巳時、杭州城南、分水堂總壇】

徐恪走過前院,將入前廊之時,忽見一個矮胖結實的中年漢子正慌慌張張地往東側廂房避讓。

“哈!這不是張船頭麼?怎麼……見了本官就想逃?”

分水堂轄下堂眾足有四千,如何管理這麼一大幫人馬?昔年方文昭也算下了一番功夫。

依照方文昭立下的堂規,分水堂轄下,每十人為一班,領頭的叫“班頭”,每五十人為一隊,領頭的叫“隊頭”,每百人管一船,掌管的自然叫“船頭”。

當年方文昭讓他四個兒子各自擔任堂主,每個堂主整好各轄十個“船頭”,之後方文昭又收方銘博為義子,便讓方銘博任五堂主,打理幫中各種瑣碎之事。

這張船頭當年仗著是大堂主方樹龍的親信,平時對徐恪頤指氣使,一向就沒什麼好話。徐恪記得很清除,三年前,大約也是這個時候,這張船頭給兒子擺生辰宴,分水堂中大小頭目紛紛送上賀禮,獨獨徐恪連一錢銀子都沒給,以至這張船頭懷恨在心。後來徐恪押鹽上船,洽遇張船頭喝醉了酒,於是便扭住徐恪的衣領,嘴裡不住地罵他是“沒爹沒孃的野種!”之後又連續扇他的耳光,當時的徐恪雖奮力還手,但終究人小力微,哪裡是這矮壯漢子的對手?徐恪僅僅是打了張船頭臉上一下,就被這矮壯漢子摁倒在船板上一頓暴揍。後來,二堂主方樹虎聞知此事後,雖嚴厲訓斥了張船頭一頓,但礙於長兄方樹龍的顏面,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此番徐恪又見這張船頭在眼前晃過,哪裡能容他就此逃去?

“呃……是徐……徐大人啊!小的有眼無珠,不知道是大人……”張船頭轉身望著徐恪,在徐恪赫赫官威之下,嚇得趕緊又低下頭,囁嚅著回道。

“大膽!見了欽差大人還不下跪!找死麼?”領頭的丁春秋當即呵斥道。

張船頭再不敢猶豫,慌忙俯身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

“小人參加欽差大人!小人當年……當年有眼無珠,冒……冒犯了欽差大人,還望……還望欽差大人能饒恕小人!”

徐恪笑眯眯地走上前去,親自將張船頭扶起,和言問道:

“張船頭,你當年什麼事冒犯本官了?本官怎麼不記得了?”

張船頭被問得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得含糊應道:

“是是是!徐大人說的對,小人當年原本……原本也沒……沒什麼事……”

“嗯?”徐恪臉色忽然一變。

“不不不!”張船頭慌忙再次跪倒磕頭,“小人當年在船上喝醉了酒,打……打了徐……徐大人一頓……小人……該死!……小人該死!……”他一邊用手猛力扇自己的嘴巴,直至口角都扇出血來,一邊兀自磕頭求饒道:“小人那時嘴裡灌了黃湯,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求徐大人……求徐大人……看在咱們……咱們也曾……同……同門一場的份上,饒了小人……”

“你起來吧!你著實是該死,念在你今日誠意悔改,本官姑且就饒了你這一回!”

“謝……謝徐大人!”

那張船頭站起身不久,忽見眼前白光一閃,徐恪長劍出鞘,自己左右臉頰一痛,已被徐恪劃開了兩道長長的血口,連帶著嘴裡的四顆牙齒都已飛出口外。

只聽徐恪冷然言道:

“不過,你死罪可免,活罪須受!本官在你臉上劃的這兩劍,一是警告你今後不得隨意扇人耳光,而是警告你今後不得張嘴就胡言亂語!”

“是是是!”張船頭雙手捂住自己的兩側臉頰,強忍著痛楚回道:“小人記住了,小人今後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不過,他此時臉被劃開,說話已是含糊不清。

徐恪走過前廊,又走過長長的一片院落,看著眼前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