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個瘦高的人影應了一聲。
鳳兮皺了皺眉,果真是南西月!
那婦人正要退出去,南西月突然問道:“春娘,你見過那姑娘了吧,依你之見,她會是她嗎?”
原來那婦人叫春娘啊,什麼她是她,鳳兮聽得雲裡霧裡。
“主子,先生不是您親手送走的嗎,縱然那姑娘的眼睛,與先生生得有幾分相似,也不能說明什麼。何況,這世間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主子還是莫要太過執著的好。”春娘躬身說道。
“連你也這麼說,你也在怪我吧!”南西月清冷的聲音中,多了幾許悲涼。
“春娘不敢。”
“退下吧。”
春娘緩緩退出了大帳,將帳子的捲簾拉了下來,扎得嚴嚴實實。
透過甲冑間的縫隙,鳳兮見南西月脫下了披在肩上的狐毛大氅,搭在了床榻邊的木架上。
他踱步來到燒的通紅的火炭盆邊,蹲下身子,將手放在火盆上方,貪婪地汲取著火炭散發的熱量。
這時,帳外傳來一道男聲:“主子,歇下了嗎?”
南西月冷聲道:“何事?”
男聲頓了一瞬,道:“屬下此來是想問問主子,接下來的仗要如何去打?”
南西月:“按兵不動。”
男聲道:“可是······”
南西月喝道:“行了,秦蕭一走,帶走了秦家軍,南國的兵力折損了一半,以我軍目前的兵力,如何能與北軍虎狼之師匹敵?你去將那姑娘好生安撫著,只要她在我南國這邊,北鴻狐不敢輕舉妄動。若他退兵,我們便班師回朝。”
聽出了南西月語氣不善,那男聲不敢造次,道了聲:“是!”
那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鳳兮眨了眨眸子,卻不敢有絲毫鬆懈。
聽南西月的意思,他是不打算殺她,還要好生待她的。那就是說,方才準備暗殺她的那人,不是他派去的。
此人能在軍中走動,又敢在南西月眼皮子底下犯事。
那又會是誰呢?
鳳兮腦海中,靈光一閃,一道玄色身影,突然跟那道暗影重合在一起。
她方才憶起,在戰場上的時候,那玄衣男子便想要她性命,被南西月阻止,卻沒有治他的罪。
想必那男子,對於南西月來說,是個動不得,或者不能動的人。而那人恃寵而驕,依舊不肯罷休,還想著怎麼弄死她呢。
想透了這一點,鳳兮突然覺得,她待在這個帳子裡,是安全的。
見南西月一邊烤著火炭,一邊輕輕搓著他那雙大掌,鳳兮有些疑惑。
南西月,好像很怕冷!
可是不應該啊,習武之人不是體內有真氣護體,沒那麼畏寒嘛。在城樓上她也見過南西月施展功夫,那華麗的招式,裹挾著的內勁可不小。
不應該啊!
南西月蹲在火炭旁,沒完沒了地搓著自己的手,那感覺,跟冷到骨髓裡似的,看得鳳兮頭皮發麻。
她還想等這廝睡下了,偷偷出去呢。
可見他這模樣,不知他要一直這麼待多久。
鳳兮悄悄打了個呵欠,正思索著,要不要出來跟南西月打個招呼,然後回去睡覺。
突然,南西月的身子倒在了地上,身子挺得僵直,渾身不停地抽搐起來。
呀,這是咋的啦?
這情形,著實把鳳兮嚇了一跳。南西月額頭上的青筋整個地暴露了出來,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南西月那隨時要嗝屁的樣子,瞧著就嚇人!
誒,管不了那麼多了。
鳳兮從那副矗立的甲冑背後鑽了出來,來到南西月身旁一看,南西月只有進氣完全沒有吐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