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肚兜、小鞋子,針腳細密,花色精緻,鮮活可愛,不但婉兒眼睛放光,扈晴晴讚歎不已,就連關卓凡也有愛不釋手之感。
還有什麼小金鎖、小金項圈、小金絲鐲子,都是白氏、明氏兩個,拿了自己的梯己,到珠市口的珠寶店,請工匠定做的。
婉兒看一件,贊一件,看完之後,已經將兩位嫂子謝了幾十遍了。
楊婉兒和扈晴晴,白氏和明氏又各有一份一模一樣的禮物,都是首飾、水粉、衣料之屬。
晚上關卓凡和扈晴晴“私聊”的時候,扈太太咬著耳朵對關貝子說,“我也要那些小衣服”。關卓凡曉得是什麼意思,只好加緊勞作,由關三變身關三次郎,云云。
第二天一早,關卓凡來到巡撫衙門,和“新政委員會”開會。
“新政委員會”原先的五位成員中,劉郇膏做了浙江巡撫,丁世傑做了廣東巡撫,只剩下了趙景賢、楊坊、利賓三個。按照關卓凡的意思,又補了容閎進來,現在的“新政委員會”共四位成員。
會上討論的重點,除了這次徵日的後勤,以及自貿區、工業園的進度,還有關卓凡算計許久的一個想法,要付諸實施了。
關卓凡說道:“上次去美國,這次去日本,都是坐人家的船。總是這樣可不成,咱們得有自己的船隊!”
大夥兒精神一振,目光都落在他的臉上。
“我說的這個船隊,不是艦隊,而是指民用的運輸船隻——但要用新式的蒸汽船,用西法管理運營。這支船隊,平日裡載客、運貨,內河、近海、遠洋,都能去得;打仗的時候,便徵用過來運兵。以後再有類似征伐,就不必仰人鼻息了,而且——”
關卓凡頓了一頓,加重了語氣,說道:“全中國的河、海航運,加在一起,這是多麼大的一筆生意?不能都叫洋人佔了去!”
趙景賢說道:“貝子爺所言極是!咱們開放門戶之後,沿海、內河,到處都是洋人的船。洋船運力大,載客載貨多,且船行迅捷、安全;咱們原先在河上海上討生活的那班船東,船小且慢,還不安全,客運也好,貨運也罷,是再也爭不過人家了!”
楊坊說道:“竹翁說的不差,其實還不止於此。洋船免捐免厘,而華商船行,不但要交納捐稅,亦須支付厘金,這可怎麼和人家競爭?我曉得有一班華商,購買或者租賃洋船,然後寄籍洋商名下,懸掛洋旗,以求逃避捐厘。朝廷捐厘流失嚴重,最後被逼下令,禁止民眾購買洋船。”
關卓凡點了點頭,說道:“這條禁令,真正叫做‘因噎廢食’,我要請旨廢除。我想,水運的這個局面,一味的‘守’,是守不住的,咱們得攻出去!這變局之關鍵,就是要有能和洋船一較短長的新式船行。”
眾人都興奮起來,容閎說道:“貝子爺,你說的‘西法管理運營’,可是用股份制的法子,集股辦理?”
關卓凡說道:“正是。不過,要想法子做到‘所有權和管理權分離’——就是說,船行的話事權,咱們得抓在手中。”
“所有權和管理權分離”是一個新鮮的提法,大家耳目一新,都覺得頗值回味。容閎想了一想,問道:“可是‘官督商辦’?”
關卓凡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差不多是這麼回事,但不要用這個名義。不然招股的時候,商人必定猶豫。你們知道,我向來不喜‘官督商辦’,但這個船行,要破一破例,這是因為漕運。”
“漕運為國家命脈,朝廷是斷不容其落於外人之手的。這個船行設立之後,難道能不做漕運的生意?除此之外,軍興的時候,如果咱們沒有話事權,許多事情,也未必可以叱吒立辦。”
眾人都贊貝子爺謀慮深遠,一齊點頭。
利賓說道:“上海最大的三家船行,一個是怡和洋行,一個是太古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