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轉變,了卻一樁心事,君湛然的心情著實不錯。
與其他人滿腹疑慮相比,他是那個更不在乎的人,南宮蒼敖發現到這一點,攬著他肩頭的手滑到了腰間,又收緊了一些,“湛然實在是無情的很吶。”
指責他無情,這話裡的語氣聽來卻只有愉悅。
君湛然沒有說話,算是預設,他人死活如何,其實並不與他相干,更何況白綾霜原是來自北絳的密探,她的所作所為,幾度險些致他於死地。
愛?他聽她說過,卻並不當真,“對你有情便是了,莫非你還指望我多情。”
“多情與否,也只有湛然你自己不知道罷了。”說著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南宮蒼敖牽起他的手走到馬匹前,兩人翻身上馬,竟然全不在乎那名神秘女子是如何安排。
肖虎在後頭盡忠職守的清點人數,當然少不了令人保護好這名酷似白綾霜的神秘女子。
要找一處能避人耳目的荒郊落腳並不難,君湛然和南宮蒼敖當先一步,並騎而去,路上,南宮蒼敖忽然說道:“煌沐已死。”
他的馬匹放慢了速度,君湛然聞言一拉韁繩,“你說什麼?”
他停了下來,注視著南宮蒼敖,眼底看不見情緒,在乍聞血親死訊的時候,他是該哭,還是該笑?亦或是沒有任何反應?
“湛然,你可知道我為何幾次三番沒有對煌沐下殺手?”他若真要他的命,煌沐不會活到那個時候,這一點君湛然不是不知道。
雖然知道,他卻從來沒有急於要煌沐去死。
“與之為敵,但他們畢竟與你有血緣之系,你要讓他們後悔當日所為,但你真的想看他們慘死於你手中嗎?你想要的,真的是他們的命?”
南宮蒼敖總能把事情看的很透徹,在他面前,所有人似乎都無從躲避,君湛然臉色發沉,雙唇緊閉,“是他們要我的命在先,我不過是以牙還牙。”
他抬頭,幽黑的眸子在微白的天光下閃著冷芒,“以牙還牙,所以我要讓夏國皇族親眼看著,大夏是如何在我手中覆滅,這難道有錯?”
“我沒有錯,以血還血,縱然那些是我的血親,那又如何?那樣的血親,不要也罷,別忘了,當年的四皇子煌湛早已死了。”是的,他已經死了,還是死於這些所謂的“血親”之手。
冷冷的笑意又凝結在君湛然唇邊,南宮蒼敖聞言,反而露出了放鬆的表情,“看來是我白擔心了一場,畢竟亡命於我刀下的人,是你的——”
“他們什麼都不是。”一擺手,君湛然不讓他再說下去,“說我無情也好,走到這一步,早已無法回頭,也不會回頭了。”
到了如今,他早已不掩飾他的恨,也早就不會在南宮蒼敖面前藏起他心底的黑暗,無論如何,這個男人不會鄙夷這種黑暗,也從不自詡俠義,不會評判他的心性是否偏激,是否會害人害己。
也許他早就害了南宮蒼敖,也害了身邊所有人。
回望身後,夜梟們和肖虎等人正在趕上。
這一路走來,鷹嘯盟的夜梟有所傷亡,霧樓的一干人等有的還在夏國調配惡鬼的行動,有的追隨於他,他們背井離鄉,只不過是因為他的一聲號令。
凜南孤注一擲,北絳被捲入戰火,闡東和西溯雖無動靜,卻並不代表他們無所求,天下局勢已亂,可到了這個地步,如何還能回頭?
“既然你一這麼說,我便不再手下留情。”身旁的人看出他的想法,不快不慢的語氣平靜說著,“等到了那一天,他們親眼看到夏國覆滅,你不要出手,讓我來。”
“他們的命交給我。”輕拍腰間所配的長刀,南宮蒼敖並沒有說出理由。
君湛然卻懂得他的話中之意。
不想讓自己的手染上至親之血嗎?仰頭大笑,馬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