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暗自發誓,除非自己要離開人世,否則她決不會向任何人把田遼瀋一家的秘密說出去,包括自己的孩子們。這是她做人的良心,她相信好人有好報。
慢慢的,她也就想通了,權把劉棟當成老二吧,每次想〃那個孩子〃了,她就使勁兒地想劉棟。
能讓她看見孩子,這比孩子有出息還讓她高興。只要孩子健康、平安,她心裡就踏實,日子也就有了盼頭。這次劉棟回來,她發現兒子比兩年前胖了,也高了,她揪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劉棟來了,又走了,家裡似乎一下子又空了下來,於是她的心裡又滋生出長長的思念。她明白,兒子出息了,不用她惦念了,可自己還是惦念,思前想後的,日子也就有了過頭。
田村和石蘭(1)
田村沒想到會在軍部的家屬院裡見到石蘭。休假回來已經幾天了,這是他當兵以來第一次回家。一下子閒下來有些無所適從,他就在家屬院裡這兒走走,那兒看看。不過兩年時間,家屬院就有些今非昔比了。兩年前,他還是個孩子,眼裡的軍部大院並沒有什麼,只是他棲身的一個場所罷了;而今天他已經是個軍官了,眼裡的軍部大院就神聖了許多。現在正是上班的時間,家屬院裡靜悄悄的,偶爾有巡邏的戰士,匆匆地在甬道上走過。
田村正漫無目的地東遊西蕩時,身後突然響起了車鈴聲,靜謐的世界猛然被清脆的腳踏車鈴聲擊碎,田村趕緊把身子向路旁躲了躲。他看見一輛腳踏車停在他的面前。
一個女聲問道:同志,請問五號樓怎麼走?
他抬起頭,怔住了,和他說話的人正是師醫院的石蘭。他驚愕地望著她。
石蘭也有些吃驚,詫異地睜大眼睛道:咦,怎麼是你啊?
兩個人相互對視了好一會兒,還是石蘭先反應過來:你調到軍裡來了?
我休假,我家就住在這院裡。
石蘭張了張嘴,一臉的驚愕。田村看著眼前的她,也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他很久沒有見到石蘭了,那次拉練後,她就考上了護士學校,他在師醫院住院的時候,石蘭已經走了。她也是在軍區報紙上看到了劉棟寫的那篇報道,才知道田村成了全軍學習的典型。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他們竟會在軍部的家屬院裡相遇。
她見田村疑惑的樣子,解釋道:我來看一個同學,就住在五號樓。
田村手指著前面:向前走,路口左拐就是。
石蘭推車往前走去,田村想了想,也跟過去,仍不解地問:你不是在上護校嗎,怎麼到這兒來了?
石蘭睜大眼睛,調皮地看著他:學校放假,我也得回家看看啊。
你們家不是在軍區嗎?
田村的一連串追問,把石蘭給逗笑了:這沒什麼奇怪的。我爸離休了,就住在三分部幹休所。
他這才想起,這裡是有一個軍區幹休所,沒想到,石蘭家離他家這麼近,就隔兩條街。他堅持把她送到了五號樓,轉身往回走時,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石蘭,沒想到她也在望他,兩個人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回到剛才碰到石蘭的路口,他站在那兒,一時不知要幹什麼。看看天色,時間還早,正在無所適從的時候,他看見石蘭推著腳踏車走了過來。他站在那裡問道: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她告訴他,同學家裡沒人。
兩個人並肩往前走著,走到路旁的一個石凳前,田村提議:要不坐一會兒?說不定你那個同學就快回來了。
石蘭沒說什麼,支好腳踏車,坐在了石凳上。一時間,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有了短暫的沉默。後來,還是田村打破了僵局,他煞有介事地問石蘭:你現在還看書嗎?
石蘭指了一下車筐道:我今天就是來給同學還書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