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林純鴻突然抓起案臺上的一支筆,照著郭銘彥扔過去,罵道:“這些資料我自己不會看?要你在這裡囉嗦!”
郭銘彥笑著躲開飛襲而來的筆,道:“好幾個月不見侯爺,心裡高興,開個玩笑而已,犯得著用筆打我?侯爺打了勝仗,脾氣見漲啊!”
林純鴻哭笑不得,道:“真要是有脾氣,你的人頭已經掛在外面的旗杆上了!”
郭銘彥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脖子,道:“不行!腦袋還得留著吃飯。”
旋即,郭銘彥臉sè變得鄭重,說道:“奉侯爺之命,在湖州塘甸徵地六千四百畝,並在塘甸附近的太湖邊構築碼頭。”
林純鴻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不錯。江南寸土寸金,你能波瀾不驚地徵地六千餘畝,可算不容易!”
郭銘彥道:“這些都是小事,以地換地而已,再提個兩成價,沒有人不願意的。只是,屬下有點不明白,揚州、上海的駐地都是現成的,為何要將一個軍團派駐湖州?”
林純鴻笑了笑,指著背後的輿圖說道:“江南之核心,在於一湖一江一海!東海、長江皆在我手,唯有太湖深入內陸,尚未控制。”
郭銘彥疑惑地問道:“無錫、蘇州靠近長江和上海,補給也方便,豈不是更合適?”
林純鴻搖了搖頭道:“不然。你看,揚州我會放一軍團坐鎮,憑藉長江之利,足以震懾運河、長江周邊千里之地,無錫和上海自然也包括在內。安慶,我也會放一個軍團坐鎮,那裡是湖廣與江南之間的咽喉,容不得疏忽。”
“如果我在湖州再放上一個軍團,你看,太湖周邊、杭州、宣州,乃至紹興,豈不是都被我們控制了?”
末了,林純鴻又加了一句,道:“至此,江南之jīng華,皆受荊州之保護!不容任何人破壞!”
郭銘彥搖了搖頭,嘆道:“派駐一軍團,自然容易至極,收取人心卻是最難。我荊州軍在山東浴血奮戰,江南居然還有人說侯爺為了一己之利,置數萬將士xìng命於不顧!”
林純鴻冷冷道:“鼠目寸光之輩,何必理會?天下要不是因為荊州軍擋住韃子的兵鋒,江南遲早會血流遍地!”
郭銘彥怏怏道:“他們哪裡會想到這些?近期,江南似乎越來越不穩了,多有將矛頭指向我們者。哎……這人心……”
林純鴻道:“哪裡是人心?是利益!我們想在江南獲取大量收入,自然有本地豪強不滿!黎民百姓見聞有限,也會跟在後面瞎起鬨。看來,江南還得用人頭震懾宵小!”
郭銘彥吃了一驚,道:“江南人傑地靈,執天下之口舌,若採取斷然措施,恐怕適得其反。”
林純鴻搖頭道:“不然!當年,太祖爺在蘇松地區課以重稅,一直持續至今,你看見蘇松地區的百姓有怨言嗎?一時的閒言碎語,不必理會!記住一點,涉及利益之爭,絲毫不亞於戰場上的刀槍!”
“從現在開始,你在上海得睜大雙眼,我估計,江南的豪強不會束手待斃,必然會出一些么蛾子!”
“謹遵侯爺吩咐。”說完,郭銘彥似乎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如木樁一般杵在那裡,挪不開腳步。
林純鴻揮手道:“有什麼話就快說,朝廷的使者至荊州就在這幾天,我得儘快趕回荊州,時間非常有限。”
郭銘彥期期艾艾地問道:“李多義、王大俊、賈思宜申請成立錢莊已經半年有餘,江南都督府這邊章程也定了,人手也準備完善了,何時發放照牌?”
林純鴻直愣愣地瞅了郭銘彥半晌,道:“章程定得不錯,營業稅額為半成,另增收兩成的增值稅,這個稅率也定得合理,可見得你花了不少功夫。”
郭銘彥見林純鴻只顧著誇獎錢莊管理條例,卻絲毫不涉及他關心的問題,心裡頗有點忐忑,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