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都是鄭天成、菲利斯的功勞,我直接拿過來用而已。”
林純鴻的語氣突然加重,問道:“你可曾想過,李多義剛開始一直申請成立錢莊,為何後來突然取消申請,最近又提交申請?”
“這……”
郭銘彥的臉sè大變,低著頭,不敢直視林純鴻的眼睛。
林純鴻道:“你可有遠房表侄,喚作何澄海的?”
郭銘彥額頭冒出了冷汗,良久,方回道:“是!”
林純鴻冷聲道:“李多義和何澄海聯合採掘萍鄉煤礦,這是好事。李多義投入十五萬大圓,而何澄海只投入五萬,為何佔一半的份額?”
郭銘彥突然跪伏於地,以頭搶地道:“屬下知錯……屬下知錯!”
林純鴻冷眼看著郭銘彥,直到郭銘彥額頭上磕出了血跡,方才嘆了口氣,道:“郭大總督!你很缺錢嗎?莫要為了什麼八竿子打不著一撇的親戚情面,就把自己的前程搭進去!”
郭銘彥突然放聲大哭,涕淚直流,哽咽道:“請都督恕罪……屬下原先並不知情,後何澄海不停地攛掇發放錢莊照牌,屬下方才察覺此事。屬下立即讓何澄海退出份額……”
林純鴻道:“李多義背後,絕不簡單。如果你知曉李多義背後牽扯到朝廷、晉商和韃子,相信你把何澄海捏死的心都有!”
“都督……”
郭銘彥情急之下,連侯爺也不稱,直接喚成了都督。林純鴻道:“當初,你我十二人,歷經艱辛,方才開創這份基業,我只是希望,這份基業不要被我們自己給毀了!念在你本人並未收取賄賂,我也不計較。這事監察府尚不知,希望你好自為之!”
郭銘彥又要磕頭,被林純鴻制止,道:“你知道的,我最討厭磕頭!以後別拿這套噁心我。至於錢莊照牌,目前時機還不成熟,留著還有大用,你現在不必著急。你走,把事情做得漂亮點,別留下尾巴!”
……
郭銘彥離開後,崔玉兒語笑嫣然地出現在林純鴻面前,見林純鴻皺眉不語,輕輕地說道:“相比較大明官員的貪贓枉法,尸位素餐,郭大總督就如聖人一般。三哥哥,玉兒覺得,水至清則無魚。”
林純鴻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嘆道:“郭銘彥只是冰山一角,下面的小魚小蝦,比郭銘彥過分的比比皆是。只要他們用心做事,我都能容忍,怕就怕……”
林純鴻沉吟不語,崔玉兒道:“怕楊嗣昌拿此事做文章?楊嗣昌的臉皮能這麼厚?”
林純鴻苦笑道:“政治就是一灘汙泥,哪有什麼道義可言?講臉面,更是無稽之談。要知道,荊州境內,還有一大批朝廷任命的官員,再加上一幫被剝奪土地的豪強,他們就是朝廷的眼睛,一旦我們內部出現問題,他們就會興風作浪。”
崔玉兒道:“把他們驅逐就是,反正現在已經與朝廷撕破了臉。”
林純鴻道:“官員能驅逐,豪強呢?能把他們趕到哪裡去?若真把這幫人趕走了,朝廷就有理由將楊一仁、包哲東趕回荊州,官員在荊州無所作為,但楊一仁和包哲東在朝中還有大用,這麼看來,我們還是虧了。”
正說著,張傑夫送來一份行文,林純鴻僅僅只看了一眼,就差一點跳起來,激動地對崔玉兒說道:“走,馬上跟我回荊州,我帶你去看改變世界的東西!”
……
從揚州至荊州,水路足足有兩千多里,再加上逆水逆風,若乘船,非得花七八天時間。林純鴻激動莫名,不耐煩乘船,跨上戰馬,在近衛營的簇擁下,晝夜兼程,往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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