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你的生身父親!”福晉的眼中露出了瘋狂的神色,“這些年為了你,一心的委曲求全,他的性子你不會不知道,最喜歡是提刀立馬,做一番大事業出來,可是為了皇上您的寶座和帝位,為了防著別人猜忌,什麼雄心抱負都化作了不甘心的流水雲煙!就只是在家裡頭悶著,這才悶出了病來,皇上的父親自然就是皇上!怎麼不能追封!何況這也只是一個死後哀榮!”
“福晉,”皇帝臉色發白,嘴唇發紫,聽到了這麼驚嚇的請求,不由得他失魂落魄的,“我已經入繼了文宗的大統,王爺是我的生身父親,可法度上來說,我已經是文宗皇帝的兒子了!王爺,”他看著福晉的臉色,咬著牙說道,“朕知道他是朕的生身父親,所以前來探視的,可這件事兒,福晉,朕不能這麼做。”
“可你是皇帝啊,”福晉悽苦又帶著瘋狂的笑容說道,她的眼神發直,直勾勾的盯著皇帝,盯得皇帝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你才是皇帝,我知道你顧及皇太后,可你才是皇帝,你想要做什麼,任何人都不敢違揹你的!”
“福晉!”皇帝苦笑連連,“朕這個皇帝,怎麼可能會隨心所欲呢?朕想要選幾個自己喜歡的大臣,都做不到,世間可有這樣無權的皇帝嗎?朕也想給王爺一個尊榮,可這委實做不到,親爸爸對著朕有大恩,論情論理,王爺都不可能被追封為皇帝!”
“皇上!”福晉痛苦的淚流滿臉,悽聲說道,“這完全是為了皇上您啊,不是我想要如此做的,皇上若是乾綱獨斷定了這件事兒,就是向這外頭說明,您才是四海之主,絕不是其他的任何人,我知道,前明的嘉靖皇帝也是這麼辦的!”
“額娘!”皇帝終於忍不住情緒,這麼低聲喊了一聲自己的親生母親,醇王福晉的身子抖了抖,皇帝覺得她冰冷的手暖和了一點起來,“您不能這樣逼我!我難道不知道怎麼樣把阿瑪追封哀榮才是最好的嗎?可無論如何,也不能現在這個時候辦,凡事還要再等等,皇太后對我,”皇帝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實在是太好了,朕不僅不能,也不願意這樣!”
“額娘你可知道,入宮的時候,保姆嬤嬤再三提點,要我稱呼皇太后為皇額娘,可沒幾年,我到了十三歲的時候,皇太后就不許我這樣的稱呼了,額娘,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皇帝在慢慢傾吐著深宮秘事,“那一日,皇太后這樣親自對著我說,你的額娘永遠是醇王福晉,這一點,永遠不會變,我雖然不願意奪人母子天倫,為了江山社稷不得不如此,我也不願意你稱呼我為皇額娘,但是宗法規矩在此,不得不要改口,你就稱呼我為親爸爸即可。你心裡記住,你的額娘永遠是醇王福晉,名稱只是一個符號,不在於是否關心愛護,若是不孝,就算是額娘額娘這樣叫著,也可以不孝;但若是真心孝順,就算是身份變成了叔叔和嬸嬸,你也一樣可以孝敬著,皇帝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凡事我要和你說清楚,世間上的事兒,很少有兩全其美的法子,大家只能是擇對自己有利,害處小一些的方案。大禮儀的事兒,如果搞不好,就容易生出事端,而為政者,最怕的就是事端太多。”
“最後,親爸爸這麼說了一句:但是皇帝你記住,我是你的養母,這一點也永遠不會變。”皇帝對著醇王福晉說道,“額娘,你明白了嗎?”
十七、所謂禮儀(五)
“這可是親爸爸的一番苦心啊。”
皇帝拍了拍福晉的手,只覺得福晉的手這會子又突然冰冷徹骨起來,“阿瑪在朕登基的第一年就上了秘折,親爸爸給了朕瞧過,他說明,為了江山社稷,是絕不會同意這些事情的。”
光緒元年十二月初八日,這個時候皇帝才登基不久,醇親王奕譞就兩宮太后呈送了《密陳豫杜妄論折》,奕譞說:歷代繼任皇帝推崇自己親生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