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你們想幹什麼?還有沒有王法?”楊度氣往上衝,站在院子裡大聲的喝罵起來。
進到院子裡計程車兵們聽到楊度的怒喝,顯得有些猶豫,而就在這時,一位擎著馬鞭歪的年輕軍官走了進來,他的身後,是幾名抬著馬克沁重機槍的陸軍士兵。
楊度認出了這個年輕軍官竟然是段祺瑞的乾兒子羅鳳閣,不由得愣在了那裡。
羅鳳閣旁若無人的大步走了進來,揮了揮手裡的馬鞭,幾名士兵麻利地架好了兩挺馬克沁重機槍,槍口直接指向了楊府衛隊。羅鳳閣身邊計程車兵們也都端起了上了刺刀的步槍,指向了院子裡的人們。
看到黑洞洞的槍口和雪亮的刺刀對著自己,楊府的衛隊和男女僕役們一個個臉色大變,僕人們一下子全都散了開來,而衛士們雖然一個個也舉槍相向,但臉上明顯都帶著說不出的驚慌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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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又是王朝興替時?
“羅鳳閣,你想要幹什麼?”楊度看到馬克沁重機槍黑洞洞的槍口,儘管心裡也感到極為恐懼,但他還是壓抑不住用憤怒的聲音大聲質問道。
羅鳳閣笑了笑,悠然自得的上前,把玩著手裡的馬鞭,笑著踱到了楊度的面前,拱了拱手,說道:“給楊相爺見禮了。本人奉上峰之命前來保護楊相爺一家老小,下人粗魯,禮數若有不周之處,還請楊相爺見諒。”
“你這是來保護我?”楊度怒極反笑,“真是聞所未聞再說了,你是奉誰的命令?”
“通州發生兵變的事,想必楊相爺已經聽說了。”羅鳳閣笑了笑,說道,“此次兵變,皆因我中華軍民厭惡帝制,思慕共和,故有此變,而一二不法之徒趁機構煽,欲使國家陷於動亂之中,陸軍部為防有不法分子趁火打劫,荼毒無辜百姓,是以宣佈京城實施軍官戒嚴。楊相爺家大業大,陸軍部段總長為防有人為難楊相爺,是以特地安排本人率隊前來保護。請楊相爺一家老小不要害怕,安心呆在家中,不要外出,一切所需用度,皆由本人安排上報,由陸軍部軍需處供給。”
聽了羅鳳閣的話,楊度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一時間為之氣結。
“如果楊相爺府上有人不聽勸告,擅自出門,現在外面可是兵荒馬亂的,一旦出了人命事故,本人可不負這個責任。”羅鳳閣拍了拍手裡的馬鞭,看著楊度,意味深長地說道。
楊度聽出了羅鳳閣話裡的威脅意味,一張臉瞬間變得鐵青。
“聽說此次皇上遇刺,就是他身邊衛隊裡的人乾的,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羅鳳閣故作悲傷地哀嘆了一聲,接著話鋒一轉,“段總長特意交待,為防止同樣的事出在楊相爺的身上,段總長特意要本人接管相府的保衛工作,相府的一切武器彈藥,皆由本人掌管。這是為了楊相爺的安全起見,希望楊相爺能夠配合。”
羅鳳閣說完,也不等楊度的回答,便向身後揮了揮手,他手下的陸軍士兵們則紛紛上前,逼住楊府的衛隊,要繳他們的槍。
楊府的衛隊長臉色大變,他轉頭向楊度投過詢問的目光,楊度嘆息了一聲,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恨恨的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作無謂的抵抗。
“楊相爺果然是識時務之俊傑,這樣就沒事了。”羅鳳閣看到了楊度的動作,不由得呵呵一笑。
羅鳳閣手下計程車兵上前將楊府衛士的槍械繳了下來,楊度面色灰敗的轉過身,邁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一直躲在房間裡不敢現身的朱啟鈐看到楊度回來,立刻迎了上來。
“咱們出不去了,是嗎?”。朱啟鈐看到此時的楊度一臉的頹唐,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心裡不由得一陣冰涼。
“是段芝泉……完了,全完了……”楊度癱倒在了椅子上,喃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