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什麼後,已來不及收回已出口的話。
“喔?”碧落壞壞地拉長了音調。
“你別白費心機。”一眼便可看穿她在打什麼主意的無音,伸出兩指擰著她的俏鼻。
“我什麼都沒說。”碧落臉上仍是漾著笑,但笑意裡,又獨斷獨行地代她決定了某些事。
“他的眼中沒有我。”無音轉過身去,落寞地看著窗外的大好春景。“他心裡已經住了一個人。”
碧落連忙拉長了雙耳,“誰?”
“那個令他流淚的女人。”她忘不了鏡中他的淚,也忘不了那名美麗的女子倚在他懷中開心的笑。
“想知道他的心嗎?”碧落斂去了笑,關心地環住她的肩。
她想知道嗎?無音自己也不能確定。
關於葉行遠的過往,她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些、明白了些許,但這就夠讓她提不起勇氣了,她不知道若是她再這麼看下去,或是去挖掘出那些她所不知的一切,到時,她會有怎樣的感覺,和怎樣的後果?如此無法預料的未來,令她鼓不起勇氣踏出步伐,去縮短他們之間刻意造成的距離。
碧落意味深長的瞧著她,“想知道,就不能只是站在門外觀望,不走進去,你怎會明白?”
“那你明白嗎?”
“我懂得比你多。”她說得一臉的眉飛色舞,在世上活得這麼久,自然比她所知的來得多。
無音看了她半晌,慢條斯理地自袖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紙絹,這張紙絹,還是碧落上回離家前不小心掉的。
她低首輕輕吟念:“上窮碧落,下黃泉……”
碧落當下花容一改,連忙將那張紙絹搶回,極為珍視地藏入衣襟內貼身收藏。
無音不語地看著她,頭一回見到她的眼眸是如此的不安定,是如此的……與她相似。
“其實,你明白的並不比我多。”
雨前龍井的馨香,順著氤氳的熱氣蒸騰而上,手端著茶盅的申屠令,倚在客房的窗邊,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正上演的一幕。
站在園中為花兒澆水的無音停住手邊的動作,抬起螓首看向遠處的園門,在園門處,揹著畫具的葉行遠正與那些自本屋那邊過來的女眷交談著。
無音看得很出神,也看得很清楚,那些抬起面頰仰望葉行遠的女眷們,臉上皆漾上了層淡淡的紅暈,那一雙雙傾慕的眼,不住地在他的身上徘徊,她們素白潔淨的纖指,或揪扯著手絹,或抬至上了胭脂的唇邊掩嘴細笑。
雖然她與人之間的相處很少,但她知道,那是戀慕。
看著葉行遠一一回答她們的問題,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幾乎可以說是完美的側臉,像一幅畫,她的雙眼無法自他身上移開,有些她早已知名的感覺,一浪一浪地,拍打著她的心湖。
下意識地,她伸指撫著自己的唇,試著想憶起那回他貼合在上頭時,是怎樣的感覺,當那些與他交談的其中一名女婢,笑著拍打著他的胸膛時,她微微咬緊了唇瓣。
這是第一次,她知道自己是個善妒的女人。
她嫉妒那名在迷夢中,可以倚在他懷中嬌笑的女子,她也嫉妒那些可以假藉公事和他打情罵俏的女婢,雖然她知道,她根本就沒有立場可以產生這些情緒,也知這般不好,但她也不想這樣的,她也不想要這種小眉小眼的心態,可是私慾卻讓她控制不了自己。
自那日由後山回來後,她偷偷的在心底挪了一個空位,去擺放那些對於葉行遠所產生的可能想像,與葉行遠日日相處下來,她忍不住開始想像起自己是否能有一絲的可能性,是否會有存在他眼底的機會,可是她忘不了他那時的迴避,她還記得,在後山那時,她清楚地在他的眼中看見了猶豫,和裹足不前。
其實她想要的並不多,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