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小半夜,我剛回來不到半個時辰。柯南緒確實厲害,昨晚那種情況,他竟能在我和十一弟兩面夾擊下從容而退。”
卿塵出神的想了會兒:“一曲琴音,高處激烈入雲,低時自有多情,心志高絕,揮灑自如,奇人也!”她扭頭微笑:“你又救了我一次,若不是你的玉笛,我鬥不過他。”
夜天湛輕輕一笑:“這次好像是你來替我解圍,怎麼又成了我救你?”
卿塵笑道:“那這真的是算不清楚了。”
夜天湛道:“算不清好。”
卿塵一愣,見他神色專注的看著自己,她眼中笑意沉默,刻意的微微避開他,似乎聽到夜天湛嘆了口氣,此時卻有人進了帳來。
殷採倩端著個玄漆托盤同十一一起進來,先悄眼覷了覷夜天湛的神色,才對卿塵說道:“你醒了?正好趁熱服藥,剛才看黃文尚忙了這半天我才知道,原來煎一碗藥這麼費勁。”她私自跑來軍中,已被夜天湛責斥過,夜天湛語氣不慍不火卻處處透著嚴厲,她自知理虧,連半句嘴也沒敢回,幸而夜天湛軍務纏身又惦記著卿塵這裡,才沒有時間追究她。
十一見夜天湛親自守在卿塵榻前,說道:“七哥,你昨晚也一夜未睡,稍去歇息會兒吧。”
夜天湛點了點頭,卻並未起身,伸手接過殷採倩送來的藥,細細的一盞白瓷,他貼在手上試了試溫度,遞給卿塵:“有點兒燙,你慢些喝。”
卿塵聞到藥的苦味,下意識的皺著眉頭,夜天湛輕聲笑道:“別打量著皺眉頭就能不喝了,良藥苦口的道理你以前不是常說?”
殷採倩那邊聞言回頭和十一對望了一眼,旋即在旁笑說:“這藥裡多加了甘草,應該不是很苦,四殿下親自囑咐過說你喝藥怕苦,讓黃文尚記著給你煎藥都多添這味藥。對了,你心口還疼嗎?這藥丸是你平常服用的,也是四殿下叫人多帶了一瓶,怕一時間急用,昨天還真用上了。你這一病,十一殿下可擔足了心,沒照顧好你,回去四殿下不找他麻煩才怪。”她脆聲俏語連珠落玉般說了這一通都不停,氣氛是輕鬆,但便看著夜天湛眼中笑意一分分沉了下去。
卿塵詫異以夜天凌的性子哪有心思吩咐去這些零碎小事,十一卻接了話頭:“可不是,剛才命衛長征回四哥那裡報個訊息,他請示我四哥若問起你來怎麼回話,我正犯難呢,四哥若知道你這樣,我怎麼交待?”
衛長征身兼夜天凌侍衛統領之任,多少年來寸步不離他左右是眾所周知之事,如今卻更多時間跟在卿塵身邊,這倒是事實。夜天湛聽到這裡,忽爾猛的站了起來:“軍中還有事,我先走了。”
他就這樣轉身出了營帳,十一幾步跟了上去:“七哥!”
帳外寒冷的空氣叫人心頭一清,夜天湛走了幾步,原本難看的臉色才漸漸被既往雲淡風輕的模樣取代:“四哥現在何處?”他問。
“我們兵分三路,此時四哥率玄甲軍應該已近燕州城。”十一道。
“四哥已到燕州?”夜天湛披風一揚轉回身來:“機不可失,我們要即刻追擊柯南緒。”
十一點頭表示同意,更暗中佩服,如此情緒下他一句話還沒細說,夜天湛已經做出了和夜天凌先前佈置不謀而合的決斷,可見這戰局形勢都洞悉在胸。前有玄甲軍迎頭阻攔,後面他們揮軍追擊,此次很可能便讓柯南緒不能生返燕州。他馬上想到一個問題:“但看卿塵的身子,怕是要好好休息幾天才行,若急速行軍她怎麼受得了?”
夜天湛原本凝神在想事情,此時抬眼淡淡一笑,卻笑的如同薄暮散雪,不甚明瞭中隱隱摻雜無奈:“此事便拜託十一弟了,我率軍和四哥取燕州,南宮競那十萬兵馬留給你,加上你原本帶來的這兩萬將士便足以保護卿塵安全,你們隨後慢行,晚幾天我們會合就是。”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