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最後一塊浮木,死死掐住莫冉折的手,哭得淚雨滂沱,撕心裂肺。
莫冉折就這樣一動不動地任她抓著,靜靜地看著她無聲哭泣。那眼淚像是從花荼兮靈魂裡榨出來般,沾染上的手,燙得令他心驚。
☆、第十二章 本是紅顏
夜幕沉沉,寒意森森。
“燙燙燙——”
臨淵甩手摸上耳朵,把捧在手裡的烤山芋不停地來回扔著。他待稍稍涼了些就迫不及待地撕開,一陣陣濃香立刻飄開來。
臨淵眉開眼笑,大冷天的等了這麼久,趕緊地吃了暖暖身子。
“哎,你說主上怎麼還不回來啊?”他含糊不清地問蹲在一邊的羨魚。
“快了吧。” 羨魚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手裡的也捏著個熱氣騰騰的山芋。
臨淵點點頭,瞟上她手裡完整的山芋,忍不住打起主意:“你不吃啊?你不吃給我。”
羨魚一把拍開伸到她面前來的賊手,嫌棄萬分:“沒見我在捂手嗎!”
“嘁”臨淵悻悻然收回手,邊吃邊朝著巷口看去。這一看,激動地直拍羨魚的肩。
“又幹嘛?”
“來了來了!”
羨魚伸長脖子往巷口一望,果然見著了自家主上。她連忙站起身,把手裡的山芋拋給臨淵,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去。
“主上您終於回來了!這…出什麼事了?”
羨魚驚道。先前離得遠沒發現,走近了才看清自己主上臂彎中竟枕著雙目緊閉,臉色潮紅的花荼兮。
莫冉折腳步不停,語速極快:“車裡暖爐點了嗎?去熄了。”
“是。”羨魚應聲,手忙腳亂地替二人掀開車簾子,隨即一起跟了進去。
莫冉折將人安置在車中軟榻上,伸手觸了觸她的額頭,沉聲吩咐還站在外面的臨淵:“立刻去照著那藥貼煎一副來。”
“哦…是…”臨淵正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一聽有事可做,忙跑開煎藥去了。
“姑娘這是怎麼了?” 羨魚看著她的樣子一陣心驚。
花荼兮此時狀況著實不容樂觀,印堂發黑,嘴唇泛紫,額上佈滿了細密的汗。她似是暈著都不安穩,身子輕輕打顫,牙關咬地緊緊的,還時不時蹦出幾個模糊的字。
“按住她。”莫冉折囑咐羨魚,轉身從暗格中取出幾根銀針,十指飛快地將它們一字排開,放在燭火上猝著。他看向那張近乎慘白的臉,眼裡火光明滅。
花荼兮身體本就虛極,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這一場打擊又著實大了些,捶得她魂魄出竅,心如死灰。深恩負盡,如刀刀剔骨,割得她血肉模糊。再被這冷冽的寒風一浸,怎可能安然無恙?
只是沒想到竟嚴重至此。花荼兮從忠孝祠出來後便哽出一大口血,一言未發兩眼一黑就沉沉暈了過去。
“主上…?”羨魚默默看著那幾枚尖頭已泛紅光的銀針,忍不住小聲提醒:“針…猝得差不多了。”
再這麼猝下去,一針下去怕是得直接起煙了啊。
莫冉折恍然回神。燭火明滅,襯得那張如玉的臉少了幾分溫和,多了幾分凌厲。他坐到花荼兮身旁,伸手又把了把脈:“脈象虛浮,心律過快。取柴胡搗碎了過水讓她服下去。”
“好。”
莫冉折捏起花荼兮的指尖,慢慢紮了下去。
“竟是紫的!”羨魚看著從那瑩白指尖滲出的血,驚呼道。
莫冉折沉默不語,她的身子比想象中還要虧得多。血放完,他收回針:“回白水蕩好好照看調養,不能再出差錯了。”
羨魚點點頭,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事情她是知道的。
“怎麼?”
“沒…”羨魚默默地搗著碗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