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農談到他已出錢讓社普里飛來倫敦時,他們更加肯定了這個初步估計的正確性。從南非來此,單程機票就需500 英鎊,可不是鬧著玩的。三人各自找好位置坐下來,靜聽夏農介紹情況。
“我接受的這項差事,”夏農對他們說,“是一項必須從零開始組織的行動。沒有現成的計劃,惟一的辦法就是我們自己考慮拿出方案來。目的是準備進行一次襲擊,一次短促的突擊隊式的奇襲,進攻目標是位於非洲沿海的一座城鎮。我們必須將住在一幢大樓裡的烏龜王八蛋全部消滅掉,進攻、拿下這座大樓,幹掉裡面所有的傢伙,然後撤出。”
這三人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只見他們互相交換著贊同的眼色。弗拉明克臉上笑開了花,手指不斷搔著前胸。塞姆勒嘀咕了一聲“好啊”,便在手中的菸屁股上又接了一支香菸。接著他又掏出一支遞給夏農,夏農搖搖頭謝絕了。朗加拉蒂臉上雖然無動於衷,目光卻轉向夏農,右手在纏在左手腕的寬皮帶上熟練地磨颳著他那把匕首。
夏農在他們中間的地板上攤開一張圖紙,大家全都急不可待地俯身觀看。這是張手繪的地圖,畫的是一段沿海的地形以及海岸上的一組建築。地圖繪得並不精確,連克拉倫斯港醒目的標誌——兩條各從兩端伸向大海、環抱港灣的狹長沙洲都未畫上。但作為供進行一次突襲使用的地圖,倒也綽綽有餘了。
僱傭兵首領對著地圖談了約摸20分鐘。他提綱摯領地講解了他已向後臺老闆建議過的那種惟一可行的進攻方案。三人一致贊同。大家誰也沒問目標究竟是在哪個國家,因為他們深知夏農眼下肯定不會鬆口,而且他們也無瞭解的必要。這倒不是彼此間缺乏信任,而完全是為了保險起見。萬一這項秘密走漏了風聲,他們誰也不想成為懷疑的物件。
夏農用英語腔的法語講解著,他的法語還是在剛果第六突擊隊時學會的。他知道弗拉明克的英語還不錯,這是在奧斯坦德開酒吧的必要條件。塞姆勒懂得兩百來個英語單詞,而朗加拉蒂則幾乎對此一竅不通。所以,法語是眼下大家都能聽懂的惟一語言。不過,要是杜普里在場,那又另當別論了,到那時只有靠逐字逐句地譯給他聽了。
“全部情況就是這樣。”夏農結束了他的情況介紹。“給你們的待遇是每月工資1250美元,從明天早晨開始算起。外加在歐洲期間所有的旅費及生活開支。這項合同的經費預算非常寬裕。在行動的準備階段,我們只需要幹兩件違法的事,因為我打算盡力使準備工作合法。這兩件非法任務,一件是從比利時偷越邊界進人法國;另一件是把一些東西偷偷弄上停在南歐某地的一條輪船。這兩件事需要我們一齊動手。
“你們保證可以拿到三個月的薪金,一旦襲擊成功,每人還有5000美元嘉獎。你們看怎麼樣?”
三人六日對視,弗拉明克首先點點頭。
“我參加,”他開口說道,“正如我昨天對你說的,看樣子蠻不錯。”
朗加拉蒂手裡還磨著刀。
“這項合同是否違背法國利益?”他問,“我可不想事後回不了祖國,去過離鄉背井的流亡生活。”
“我可以向你擔保,這項合同絕對無損法國在非洲的利益。”
這個科西嘉人簡單說了聲:“那我幹。”
“庫爾特呢?”夏農問。
“保險金是怎麼算的?”德國人問。“我倒無所謂,反正是瞭然一身,但馬克呢?”
小馬克連連點頭道:“對,我可不願到那時兩手空空地歸天,什麼也沒給安娜留下。”
一般來說,合同老闆都在契約中寫明,僱傭兵們如果有誰在戰鬥中喪生,其親友可得20000 美元的保險金;損失一條胳膊或一條腿可拿6000美元。
“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