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個“咯”說得很輕,輕到他覺得心癢,她的可愛是放在眼前的位置卻一路觸到心底,在她不經意呢喃的語氣裡自己也是沒了脾氣的。仲微牽過她的手挽在自己的胳膊上,臉上是無比耐心的表情,看得非淺直想笑,哪裡有機會見他這般認真過。他問:“這也值得笑。”
她不答,就那樣笑著迎向他一雙含笑的眼,兩個人俱是歡顏。走進去時已經是遍地熱鬧了,沒多少人注意到他們。非淺帶著他走向跟自己很熟的幾個同事,像是專程去展示自己的私有物品,惹得那些女人眼裡忽閃鋒芒,圍住仲微打招呼:“蘭君啊,可是見到你了。”仲微一一應付過來,笑得禮貌而迷人,句句皆是妥貼,無論是非淺的同事,還是同事身邊的男伴,他都是能夠有話聊的。非淺只在一旁適時的陪個微笑,她想,仲微也許就是傳說中的單一主角,他的光芒無論誰也蓋不了,無論是誰。他們這桌其實是很靠後的,她找了很久都找不見趙小鷗的蹤影,卻被人家拍了肩膀,一轉身,不就是小鷗那張笑臉麼。
“遲到就算了,帶著伴來的還不專心。”
非淺說:“不是在找你麼。”
小鷗說:“算你有良心。”然後俯身過來,貼在她耳邊,小聲說,“哎,看來看去還是你的蘭花君子最極品。”
非淺也貼過去笑話她,“那你的林哥哥呢。”
敬仁剛好走過來,便問:“聊什麼,還秘密悄悄的。”
小鷗說:“正說剛才林總敬酒時她不在,要罰她酒呢。”
非淺瞪大眼睛盯住小鷗,什麼女人這麼惡毒,只得擺擺手說:“我不會喝酒啊。”
小鷗嬉笑說:“怕什麼,你不是帶著黑騎士來的麼。”
敬仁照例笑得坦然,“那可得讓他多喝點。”
於是大家跟著起鬨,仲微倒不推託,只說:“非淺她笨,麻煩大家多照顧了。”一仰而盡。他的這句話很多很多年後,非淺遇上酒還是能想起,連他眼裡的溫柔,嘴角的寵溺和喉結輕微的動作都能記得清晰。
他們離開時,有人捉住非淺表達不滿,“你遲到我們沒有計較,怎麼還能早退啊。”
她只有陪笑,總不能說,本來沒打算來的,就是心血來潮走個過場。仲微開口簡單解釋說:“是我有事情。”
對方立即一副大義的表情,卻說:“不行不行。”轉臉對非淺閃著意味深長的眼神。非淺覺得自己工作一年多還不及仲微這一個小時更得人心。幸而敬仁離他們不遠,過來幫忙解圍。
等電梯時,他問:“蘭君是當什麼講。”
非淺覺得他真是厲害,虧他還和人家親熱的聊了那麼久,連基本的稱謂都還沒鬧明白,人家一口一個蘭君的叫著,看著他聊得歡,原來還是不解其中味。她背了手,嚴肅的說:“這是我們的規矩,穿藍色襯衫的人一般都叫藍君。”
仲微大笑:“這什麼規矩,那麼穿紅襯衫不就叫紅軍了麼。”
她正色答:“是啊,沒看到那麼多人穿降色麼。”
他含笑,扶住電梯門,做了紳士邀請的動作,“騙子請。”
十八層到了,走出電梯,非淺發現這裡和剛才是不大一樣的,昏暗一些,安靜一些。有服務生領著他們九曲十八彎的拐,直走到裡間的會廳。仲微簽了名,有人替他們開門。她略微有些詫異,一眼掃過去,女人皆是錦衣,男人亦是得體。非淺舉目看著仲微,他只笑:“看完了孃家看婆家,順序沒錯吧。”他彎了胳膊示意她挽過來。仲微倒是一向款款,非淺只是一步一步跟著他走。這樣的出場和剛才也沒大區別,只是她心裡有些惴惴。他難得體貼的將她攬在臂彎裡。抬頭去看,他一臉溫和,她的心才踏實下來。
有幾個人過來跟仲微打招呼,裡面的人有些她是見過的,一起在大包廂裡吃過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