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確實，離開了這胭脂樓，自己無處可去不說，她甚至連在這個地方要用什麼樣的貨幣還不知道。

“……我雖然沒犯什麼罪，可是確實無處可去……”

“那就容許我再多問一句，你一介布衣弱質女流，離了雕樑畫柱之處，又能做得什麼事？”

“……呃……”

康小喬一時語塞，默默的低下了頭，盯著橫在自己和美婦人之間那張紋理清晰細膩的深紫紅色圓桌，淡粉色的桌布上細細密密的繡著一副鴛鴦戲水圖，桌布四角還墜著銀色的流蘇。康小喬不禁走了神，開始想著這張桌子與這副桌布若是拿到自己的故鄉，能夠拍出什麼樣的天價。

沒聽見康小喬的回答，那美婦便又拿出了那張賣身契，往桌上不輕不重的一拍，發出砰的一聲。康小喬嚇了個哆嗦，再往婦人眼中看去，老鴇一雙媚眼裡載了三分凌厲。

“白紙黑字寫得清楚，就是到了官府，差衙官爺也知你要留在我胭脂樓中賣身，除非湊足了銀子予我，否則休要想甚麼自由身，你便在這胭脂樓裡做吧。”

康小喬在那張賣身契上頭看了又看，盤算著該如何與這位綿裡藏針的青樓老鴇談判。

“媽媽……二百五十兩……是不是多了些……我真的不值錢。”

美婦人不大明顯的略微側了側頭，用有些打趣的眼神看著康小喬道：“那你與我說來，你價值幾何？”

康小喬閉著眼睛皺著眉頭琢磨了一會，一咬牙：“三十八！”

媽媽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我瞧兩百五十兩才合適你。”

“媽媽……我真的很賤的……我的命真的不值錢，您太高估我了，我就是個三八的命。”

美婦人笑了笑，眼中曾存的一點凌厲如朝露驕陽，霎時消失無蹤，滿含春色：“你相貌不錯，講話有趣，識文斷字，雖然個子高了些，不過想來還是會有許多口味奇特的恩客會喜歡的。你切莫要這般輕賤自己。”

“……二十一世紀我這個身高很正常了好嗎……”

你才高！你才會被口味奇特的恩客喜歡！老孃一米七的身高很正常好嗎！你去二十一世紀看一看啊！滿大街的姑娘穿上高跟鞋都一米七！你才口味奇特！你口味最奇特了！

康小喬在桌底下偷偷捏緊了拳頭，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語氣：“而且我雖然不像胭脂樓裡的其他姑娘那麼漂亮，可我再怎麼說也是個五官端正體貌端莊身體健康思想開放的……”

又說遠了。

“不不不，重點是，二百五太多了好嗎！我是個穿越來的人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湊夠二百五十兩也就是二十五斤銀子給你啊！你知道銀價多少錢嗎你！軟妹幣跌倒谷底的時候也要六塊多啊！六塊多一克啊！我讀書不多但是你不要欺負我沒文化啊！二十五斤是一萬兩千五百克啊！軟妹幣要七萬多啊！尼瑪七萬多是什麼概念你知道嗎？土鱉我告訴你七萬多夠……夠……夠在二線城市買個廁所了你造嗎！你做生意這麼惡毒你爸媽知道嗎！物價局查起來的話你這就是坐地起價！要上法庭要坐牢的你懂不懂啊！”

中年美婦被她的相聲貫口嚇了一跳。見慣風浪的老鴇不動聲色的袖管中拿出了一塊十兩重的銀錠捏在手裡，打算如果眼前這個貌若瘋虎的年輕丫頭再靠近自己一寸就立刻砸在她的腦門上。

“……雖說我不知道你說的一米七、二十一世紀是什麼，也不大清楚你說的穿越是什麼，軟妹幣又是什麼。但我知道欠了錢便要還，這是天公地道的理。總而言之，你若拿不出銀子就得在我胭脂樓裡賣身，我說你是二百五，那你就是二百五，少一錢銀子也不成。”

康小喬一拍桌子，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就算你不肯還價也不能繞著彎子罵人啊！我當初數九寒天還出去擺地攤給你賺錢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