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一樣也要揀一些別人吃剩下的東西吃。每當他把揀的東西放到嘴裡時,咽不下去,他就拿出來看看,認為可以吃,他又放在嘴裡再吃,有時候一點食品要從嘴裡拿出來多次,反覆看,才能吃下去,也就是實在餓極了,才下狠心吃下去。就是吃到胃裡,有時還要吐出來。以後他採用唯心的置換法,欺騙自我,安慰自我,就是把他揀到的食品放在一個比較乾淨的地方,他離開食品,過了一會之後再吃,他就認為這個食品不是原來由垃圾裡撿來的那個食品了,而是一塊經過置換了乾淨的食品了,這樣的食品他吃到胃裡,就覺得安全了,就不反胃,就不吐了。
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有位姓張的大媽看他可憐,給他一塊月餅,對他說:“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節,凡是在外邊的人,一般來說都回家過團圓節,你有家嗎?以後一天比一天冷了,在外邊不好過呀。”
鄭敬文眼淚在眼圈上轉,深深地向大媽鞠一躬,就離開了那裡。他想家、想父母、想女兒也想妻子,他們都在那裡?家在那裡?他不知道,他明白這裡不是家,必須離開這裡找家去,走到紅旗庫是他第一次問路,“去黑南縣怎麼走?”他問在他身邊的人。那人反問:“你到黑南縣做什麼?”鄭敬文說:“那裡有我的家,我出來很長時間了衣服在游泳時被人拿走了,錢也被人拿去了,所以我才成為這個窮樣子,連買票的錢都沒有,只好步行回家。”那人說:“很遠哪,你就一直往東北走吧。”
他離開了大公路走在鄉村的小路上,兩旁地裡的莊稼已經成熟。高粱已經紅米,玉米秧子雖然很綠,但是其腰間的棒子已經是黃皮了,這些現象標誌它們成熟了,等待著人們的收穫,大豆的葉子已經落地,密密麻麻的豆角*著,急等主人下鐮刀收割,這是農民的金秋季節。
秋高氣爽,觸景生情,鄭敬文被感染了,被觸動了,情緒高昂,自我感覺清爽,感到自己的存在,他看看四周環境,看看自己,這是那裡?我怎麼在這裡?他恍惚知道自己有過病,怎麼到這裡來的不十分清楚。他想起當兵的時候種地,到了秋收的時候就是這樣子,那時指導員動員大家仔細秋收。每粒糧食都有同志們的汗水,要做到顆粒還家。連長帶領大家在地理勞動,收完了糧食收秋菜,收到的蘿蔔用汽車拉,同志們在勞動中吃點青蘿蔔、胡蘿蔔既解渴又解餓。
這時他覺得餓了也渴了,想吃又青又脆的大蘿蔔。鄭敬文這種有意義的回憶,這種自覺的心理活動,證明他的記憶是存在的,他的思維有些問題是合理的,這對他來說是一個良好的開端,這是他生命之中的金秋之季。
他愉快地喜氣洋洋地向前走,到一片花生地跟前,他站住了,原來是看到地裡長了幾個大蘿蔔。看花生的老人走到他跟前,見他沒有拔花生也沒有拔蘿蔔,只是看著蘿蔔出神,老人已經看出他是想吃蘿蔔,於是便說:“小夥子想吃蘿蔔嗎?”鄭敬文說:“我沒錢。”老人將蘿蔔拔出來送給鄭敬文說:“不要錢”鄭敬文接過蘿蔔說聲“謝謝”繼續向東北方向走。
走過村莊又是一片莊稼地,天黑了就在柴草堆的旁邊睡覺,天亮了繼續向東北走,餓了找點蘿蔔、茄子、瓜果、之類充飢,有時到村裡的人家要點飯和水,鄭敬文覺得在鄉下比在城裡好,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