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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了頭,一手探進袖子,胡亂摸出一條絲帕絞在手裡,往眼角拭去。

一陣輕微的酸澀感頓時從眼角蔓延開來,眼前朦朦朧朧地罩起一層水霧。那水霧在眼眶裡打轉,卻沒有流下來的意思。汗,失策,這條絲帕上的泣淚散時間太久了,藥力不夠勁,應該下樓之前再加上一點的,真是準備不充分啊。

我吸吸鼻子,絞著絲帕,用一雙淚眼偷偷瞄了□邊的冷初晴。即使透過迷濛的水霧,我仍舊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逝的輕蔑鄙夷。

“姐姐多慮了。”她又往我身邊靠了靠,握住我的手,在我手背上輕拍,“那些江湖人物,本就是粗聲大氣的武夫之流,身份如此而已,也未必見得兇狠。更何況姐姐你是主人,他們焉敢造次?姐姐不必驚慌,那些嘴臉多見幾次也就習慣了。”

“嗯,冷小姐見教極是。”我略一點頭,抬手拭了下淚,“記得那個姓劉的堂主,人雖然長得乾瘦,說話聲音卻像敲鑼一般響亮,樣子最兇呢。”

“姓劉的堂主?”她似乎愣了一下,“姐姐說的那人,可是外表乾瘦,聲如破鑼,常穿紫衣的麼?”

“沒錯,就是他。”我點點頭,“那劉堂主兇得很呢。”

“哈,姐姐錯了。”冷初晴用絲帕掩著嘴,笑得眉目彎彎,“那紫衣人姓吳,是天字分堂的堂主。姓劉的是黃字分堂堂主,他體態痴肥,嗜好吃喝,和乾瘦可不沾邊兒呢。”

“咦?怎麼不是嗎?”我愕然眨眼,“我記得姓吳的堂主是個穿黃衣服的。”

“唉,喜穿黃衣的是地字分堂堂主,他姓鄭不姓吳。那人極不老實,家中妻妾成群,簡直像個樂戶了。”她毫不掩飾神情中的不屑,撇撇嘴嗤道。

“哦……是麼?這……張冠李戴的,讓冷小姐見笑了。”我絞著絲帕,不好意思地笑笑,抬手摸了摸臉,侷促地低下頭。

嘖嘖,說得很準確啊,和我所見所聞的資訊一般無二。單憑你能這樣不暇思索地糾正我的錯誤,就已經很不謹慎地洩了自己的底兒。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冷小妹妹,你是冷家的小姐,卻這麼惦記我家的事兒,你說我該做何感想呢?

“姐姐,莫怪小妹羅嗦,似姐姐現今這般,如何能處理得好眾多事務?”她嘆息一番,湊過來,語氣體貼溫柔,“姐姐平日總該多向聽雨哥哥請教一下才好。”

“這個……”我抬頭看她,說得十分無奈,“冷小姐有所不知,有琴少主已決意不再插手任何事務,只關照赫連下屬盡力輔助於我。可是,我對這些一無所知,又哪敢貿然去問那些兇巴巴的人等?只好每日悶在這容雲閣裡,其實坐立不安,心下惶恐得緊。”

“哎呀,這等說來,可是聽雨哥哥的不對了。”冷初晴一揮絲帕,表情鄭重,“姐姐此刻正需扶助,如何置之不理?只要身正影端,外界謠言理它作甚!”

我瞧著那張表情到位的漂亮小臉,心裡微哂,於是,也做出一副鄭重相來:“聽說外面都傳有琴家覬覦赫連財勢,眾口鑠金,人言可畏,或許有琴少主不想再授人以柄,讓那些好事之人又多是非。”

“唉,話雖如此,但些許謠言,如何比得故人交情?”她扼腕唏噓一陣,隨即親暱地握住我的手,“姐姐不必憂心,我家雖說不比姐姐家世雄厚,但也看得過去。妹妹自幼在家耳濡目染,於各種事務的處置之道多少有些明白。日後在小妹家中作客,姐姐但有什麼煩惱不決之事,你我姐妹儘可促膝長談。我們女孩兒家的心思向來一路,總好過對著那些武人,多有別扭。”

“如此甚好,甚好,那真是多謝冷小姐了。”我反握住她的手,欣慰地長吁一口氣,臉上作出無限感激的表情,心裡卻有點哭笑不得。

唉,真是杯具,這樣的戲碼,怎麼看怎麼覺得好像動物世界啊。老虎吃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