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不就是還是嬤嬤,又不希罕,咱們宮裡頭的嬤嬤還少了?喏……眼前就有一個,蘭兒嬤嬤。”我笑道。
“那可不一樣。昨天我們跪在後面聽得一清二楚,您這皇嬤嬤呀與皇上同尊,就算是太子和貴妃娘娘也得見禮……宮裡有哪個嬤嬤有咱們宛儀尊貴?”小七的小臉喜氣洋洋,得意得活像被封的是她一般。
拉過一隻只“利事”,塞到她們的手裡,再加上我發自內心的感謝……感謝這些個親如家人的女孩一年的辛勞。
接過紅包的人立刻臉上綻出的喜悅告訴我這紅包裡的分量讓她們十分滿意。呵……現在不比康熙十三年以前了,國庫日漸充裕,所以偶爾幫皇帝陛下慷慨一下,讓大家皆大歡喜的事情我向來愛做。
巳時(10時左右),皇帝御御太和殿,諸王、貝勒、貝子、公等文武官員,及來朝元旦外藩貝勒、貝子、公、臺吉等,朝鮮等國使臣,上慶賀元旦表。
午時(12時左右),皇帝御保和殿,賜外藩王、朝鮮國使臣、貝勒、貝子、公等,內大臣、大學士、都統、尚書、侍衛及臺吉等飯。
前朝有前朝的盛宴,我們乾清宮也有自己的樂趣。
已時三刻,去給寧壽宮請安後,皇太后處賞了兩大盤吉祥餑餑(餃子)、奶茶、和四品拉拉菜給一併帶回宮裡。在殿內的合起來的六張楠木矮桌上擺上煮餑餑和拉拉膳熱鍋,和幾品皇帝給差人送來的琺琅碗菜五品、鹿尾醬一品、碎剽野雞一品(金餞碗)、攢盤肉一品(金盤)、年糕一品,再加上點心什麼的已是擺滿了6張大桌。
冬兒吃到了“吉利”,( 吉祥餑餑裡其中一個餑餑內包小銀錁,放在表面,吃到則吉利)幾個丫頭頓時拿她打趣。
“看來果真有人急著嫁出去了,大家看這‘吉利’就她吃都到了。”
“胡說什麼啊,我給宛儀說了要和蘭嬤嬤一樣在宮裡陪她呢,有這樣好的主子是冬兒修來的福氣!這個福氣才是真正的吉利。”
冬兒微漲紅了臉,轉口道。一眼瞥見這丫頭眉稍眼角微露的悵意……呵呵,看來言不由心。
“冬兒,我記得你提過那個凌柱……是你什麼人?在朝為官麼?京籍?”給她夾了塊軟軟的櫻桃醬年糕在她碗裡,對她我總是多一分憐惜。她……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回宛儀,他……是我表兄,鑲黃旗人,是五品典儀官。”見她的臉已是紅似晚霞,我心中暗笑。
“典儀官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忙不忙閒不閒的,恐怕晉升難望。這樣吧回頭我給皇上說說,看地方上有什麼補缺,瞅個機會下放了他去歷練個幾年回來,好好出點什麼成績來,這樣只怕是比呆在京城熬資歷、論輩分的晉升來的快。”
“啊—”她飛快地抬起頭來看我,看我臉色並無玩笑之意,眼神一瞬,低瞼道:“謝宛儀恩典。”
呵……雖是道謝,聽起來可並不怎麼開心。
女孩啊……心事不難猜,我瞅著她的側影笑,笑得就像只偷吃了老鼠的貓。
殿內,靠牆立著的那哥窯的冰紋大甕瓶裡插著的一隻古樸蒼勁的雙色春梅,紅紅白白的粉色花朵正綻出一絲絲的馥郁,幽甜似蜜、甘純如泉……春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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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真,你是怎麼去的蒙古?”我手裡捏著兩張素宣的小籤,嗯,準確的說是一封信,一封安順剛拿給我的未封口的信。
“全公公給我了出宮的銅符。”她楞了下說道,許是沒想到我怎麼突然問起這茬。
“除了腰牌,你應該還缺樣東西吧?比如出宮的……理由?”
“是的,慧妃給了我一道出宮辦差的諭旨。”
果然……是那鹹福宮的主子。
我抖開信箋又把那娟秀卻又顯得有些匆忙潦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