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跡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她這是什麼意思呢?
隨即把這信紙揉成一團,她提及那道幫額真出宮的諭旨無非是要我知道這份人情,這份情我會領!
不過,如果想靠這點人情卻傷害另外一個人,哪怕是借保護兒子的母親名義……她卻不知道我同樣也是一個母親。
把那團紙狠狠撕碎,我不信!她說的我一句也不信也不願意相信!
玄燁……我不相信你會做那樣的事,更不信我們的兒子會是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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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樑雙鳳舞,
畫棟六龍飛。
崇高惟在德,
壯麗豈為威。
這是康熙皇帝為昭仁殿寫的贊詩。如今這首詩被拓了下來鐫刻在金絲楠木製成的掛屏,高掛在昭仁殿匾額的兩側。
字是好字,深得董體精髓,字型銀勾鐵劃,蒼勁有力;佈局疏朗勻稱,行雲流水。
那詩嘛……作為一個世代公務員幹部家庭出生的政治工作者來說也還算不錯啦。
嗯,不能算差,猶自記得當年選秀時,皇帝陛下為某人捉刀的七律獲得的評價不算差,“尚可”而已。
小九子打起了軟簾,讓我捧著沉甸甸的托盤……盛著一碟切好的南方新貢來的蜜瓜,和他最愛喝的奶茶,(浙江產的黃茶等,用奶油、牛奶加鹽熬製而成)施然進入這間專屬於皇帝的書房兼午休室。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詩經?木瓜)
轉過頭去,見他仍眯著眼睛假寐……小九子不是說他醒了麼,再說睡著的人定不會吟詩。便瞧也不瞧他,把托盤輕擱在軟榻旁的小几上,給他的白玉杯裡倒滿溫熱的奶茶。
都歸置好後,向榻上那頎長的身影看去……
他酒醒的臉已褪去午後的潮紅,惟見微微半張的星眸殘留的些許疲倦,心疼地撫上他的臉。
他呀……昨晚沒睡到兩個時辰,今日謁完堂子又要賜宴,作為帝國的皇帝,定是推諉不過又飲了不少酒。平日裡飲食雖然他幾乎滴酒不沾,但喝起來倒也是能喝不少,起碼我就沒見他怎麼醉過,不過今日一回來就扎進昭仁殿小睡醒酒之舉,這一年到頭也難得發生一次。
“匪報也,永以為好也!”(詩經?木瓜)他笑著低喃。
不是為了回報,我是想終身和你相好啊!是這個意思麼?
瞅著他那雙帶笑的溫潤的眼眸,那清冽透徹的眼神是那樣的乾淨,純得不帶任何雜念,就像一個無害的孩童,這模樣和往常不一樣唉……
他是醒了還是沒醒?今天怎麼甜言蜜語起來,反常得緊,心念一動,那就試試……到底是真醒還是假醒。
“不要你的瓊瑤、瓊琚,那些個俗物珠光寶氣的東西本姑娘已經不希罕了。燁兒啊,告訴姑姑這個‘太平’裡面裝的是什麼好不好?”溫溫軟軟地對著他說道。
“沒小沒大,還想做我姑姑?下輩子都不太可能了。”這人一個翻身坐起,拿過一塊瓜肉吃了兩口,“嗯,真甜。”又就勢把我拖了過去塞進我嘴裡一塊.
嗯……甜而不膩,清軟香綿,清香的味道很是爽口。
“什麼沒小沒大,不知道是哪個小屁孩叫我姑姑叫了十幾年。”嘴裡包著瓜肉,我不甘地嘟噥著。
“你叫我小……什麼?你還把我當……”
後面兩個字偏不說出,這男人鼻子裡哼道,瞪著眼睛看來,那凌厲的眼神讓我好害怕哦……害怕得讓我快笑了出來。這一招可以拿去朝堂嚇唬別人,不過對我嘛……不也就是個凡人,偶爾會使性子,比如現在……
“你自然不是小孩。”
我慢條斯理的答道,特地在最後兩個字加了重音,聽他又一聲冷哼,我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