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總是士氣高漲。
不說別的,看到前方人頭飛起,便會知道一定是他們的這位南宮將軍手起刀落,令遮日刀下又添一縷亡魂。
沙場上是容不得半點仁慈和猶豫的,這裡只有汗與血,生與死囡尒掱咑。
鐵蹄踩過屍首,長刀砍過敵人的頸項,腥風血雨不再只是一種形容,而是真實存在,就在眼前發生―――
殺!殺!殺!周遭砍殺聲震天,殺的紅霞映天,天上流雲層疊,如火在燒,南宮蒼敖偶爾抬頭,便看到眼前紅霞一片,彷彿是殺氣鋪天,映紅了天際。
無由的,竟想起君湛然來。
這是從未有過的,南宮蒼敖自己都覺得奇怪,沙場之上哪裡容得三心二意,他一向很剋制,只要開戰便不作他想,今日不知道為什麼,竟在這交戰之時想到了湛然。
流雲如火,是綺麗之色,也是不祥,南宮蒼敖從不相信這些,他只是忽然想到,如果給像君湛然這般予人寡淡之感的男人穿上一襲紅衣,不知會是怎麼樣?
沒來由的,這麼一想,竟覺得也未必不合襯,興許還適合的很。
一聲長嘯,遮日刀劃過,血色從高處灑下,染紅了南宮蒼敖座下的白馬,有人在遠處打量,輕輕嘆息了一聲。
南宮蒼敖似有所覺,夏國帶兵之人無人相識,自沐昭冉被擒之後,煌德似乎就無人可用,此人帶兵,話非常的少,自始至終雙方不曾交談,這一刻卻見紅霞滿天之下,遠處那夏國大將忽然對他詭秘的一笑。
“鷹帥,今日你若死在本將手中,將是本將之幸!”夏國的大旗一揮,在那將領的長笑聲中,原本被困山下的兵馬突然從裡面衝了出來。
他們手中兵刃卻不是朝夏國將士而去,竟朝著凜南計程車兵而來!
“敖衛!”目色一厲,南宮蒼敖明白過來,大罵一聲,轉頭猛喝,“所有人聽令,撤――”
還有人不明白,卻已經來不及明白,方才還在後方隨時給予支援的同盟,陡然間反戈相向,敖衛手中令旗一揮,猛一咬牙,面色複雜的喃喃自語,“別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沒有辦法……”
所謂被困山中的精英數千人,而今如數脫困,不見夏國兵將阻攔,也不見萎頓之色,一個個殺氣四溢。
長刀長劍,朝凜南的人馬身上劈砍而去。
這是個陷阱,自始至終,這都是個算計好了的陷阱。
敖衛已被夏國所控,北絳早已降了夏國。
笑聲從人群中傳出,敖衛所帶的人馬中有人越眾而起,落在馬上,“南宮蒼敖,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這一聲笑得意非常,這一個人南宮蒼敖也並不陌生,他一眯眼,“煌沐――”
視線越過人群,就在南宮蒼敖的對面,那坐在馬上與他對視的人正是夏國二皇子煌沐。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進退維谷
重重兵馬之中,煌沐的笑意分外刺眼。
自離開夏國,南宮蒼敖就再也沒有見過煌沐,這個在夏國曾拉攏於他,要他接近君湛然的二皇子,而今出現,卻非朝堂,而是在這戰場之上,北絳軍中。
想到敖衛談起軍中“高人”的態度,南宮蒼敖哪裡還會不明白,所謂的“高人”便是這煌沐。
敖衛如此忌諱讓他知曉軍中指揮之人是誰,他本來早該想到其中定有蹊蹺,以南宮蒼敖的心性,也早該追查到底,若早一步去追查,便不會落到這般危險境地。
但,假設只是假設,他雖然起疑,卻終究沒有追查到底。
在南宮蒼敖身後,殊衍沉默著,心裡掠過一絲想法,只是不願去深究,他只知道,自君樓主的身份曝露之日起,他們的主子就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人還在這裡,但他的心有一半已去了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