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嗎?”忠心的親隨堅持要個答案。
“你何時起如此為我擔心了?”他邊說邊用眼神示意嚴長風撤掉桌上的藥碗,同時擺上棋盤。
再過不久,就是廉欺世要來下棋的時間了。
“從老夫人撿到我,給我一份能溫飽的工作、家庭的溫暖和麻煩的主子之後。”某方面來說,嚴長風實在不是個討人喜歡的親隨。
不過,正因和嚴長風生活在一起的歲月以及經過的風浪,雷觀月才信任他。
畢竟嚴長風向來為他好。
只是這次,他實在不喜歡這個為他好的建言。
“半個月後,送她離開長安。”雷觀月冷聲道。
終究,他選擇不會受傷,也無趣的那一邊。
第5章(1)
李唐 開元二年
三月十六
春夜如涼水。
廉欺世和雷觀月相安無事共處一室,一個喝茶,一個靜靜下棋。
無聲喝著自己泡的茶,雷府用的高階茶葉滋味有多溫順潤喉,若是平常,廉欺世定會讚不絕口,但是當她將杯子擱回桌上,小動物般的靈活大眼直視著和平常並無兩樣的雷觀月,一句話也沒說。
雷觀月一身玄色的外袍和同色的制裳,加上帷帽面具的全副武裝,是出門時的打扮,如今己過四更,他特意這身穿著打扮,自然是有其用意——在這個房間,除了他們兩人,很快還會有其他人出現。
三個月的期限,比想像中要來得快,今天就是討結果的時候了。
“爺,葉大夫來了。”才想著,嚴長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進來。”雷觀月的語氣聽不出任何不同。
門立刻被推開,嚴長風領著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這位是葉大夫。”嚴長風簡單替廉欺世介紹,“他聽不見,也看不見,更不會說話,可以完全安心。”
帷帽下的腦袋輕點了一下。雷觀月沒有摘下武裝的意思。
完全安心?不過是檢查有沒有孩子而己,有啥好擔心的?喔,她知道了,畢竟是有錢人又是官人,都比較好面子,不想讓人知道醜事之類的,依雷觀月的情況可能也是如此。
廉欺世張大了眼,看著嚴長風不知從哪兒找來,眼瞎耳聾兼啞巴的大夫,心想他比較像是要給大夫診斷的病人。
身為藥師,她自己也會把脈,只是一開始雷觀月就表明態度只信任自己找來的大夫,反正三個月一到就可以走人,她就好好讓人養著。但在雷府的日子太過快活,白天幫忙嚴長風忙進忙出打掃府內,晚上和他下棋閒扯,很容易忘記她住在這裡的原因。
不,應該說她確實忘記了。
因為她不認為自己會那麼衰……不,“幸運”的懷上孩子。
但是,稍早在嚴長風請大夫來之前,她偷偷替自己把了脈,結果……
啊,也許她的醫術還不到家,像她掛在嘴上常說的——她只是個藥師,抓藥很在行,看病只是憑以前在爹幫人看診時學得皮毛經驗而己,應該會出錯……不,是一定會出錯!
當然她也把過孕婦的脈,一個看得出懷孕的婦人,雖然脈象不同,挺好區分的……不,她又不是什麼名醫,怎麼可能真的區分得出來!
啊……總之只要老實的讓這個病人……不,是大夫看看……應該會證實她的功力太差,搞錯了。
“笙歌姑娘,請將手伸出來。”嚴長風站在大夫身側,對她說。
雷觀月靜靜喝著新泡的茶,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廉欺世用手擦了下冷汗直流的額際,生平第一次感到緊張。
雖然做了“錯事”他們倆都有份,可是她沒忘記雷觀月在談到孩子時,臉色有多難看,也許他真的很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