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萼生實在忍不住,「依我的觀察,你們一家過的日子,在本市堪稱上上,即使成功移民到加拿大,頂多做一戶中下人家,為何棄上而取下?」
舅母呆住,她似乎也弄不懂,說不出所以然,風氣流行走,走得動表示有辦法,有門路非鑽不可,否則沒有話題,無事可做,於是你走我走人人都走,走風自九十年代吹起迄今未停。
一直鬧走,吵得岑教授都不再搭腔,現在被萼生一問,結巴半晌,她答:「子和在這裡生活,前途會受到壓抑。」
萼生直言,「你怕子和不夠競爭能力,將來拿不到分數,要撤到鄉間住。」
舅母雙眼忽然紅起來。
萼生知道她猜中了,暗暗嘆口氣。
「在我們的社會中,競爭只有更激烈,淘汰更加劇烈,適者生存,都會好比原始森林,年輕人一樣要花盡心血明爭暗鬥,假如子和不善奮鬥,在哪裡都不會出人頭地。」
舅母一怔,眨眨眼睛,淚水汩汩流下。
萼生得理不饒人,「哪裡都是人吃人的世界,你聽說過資本主義社會不良少年問題沒有?似一個毒瘤,永無治癒希望。」
萼生的舅母擦乾了眼淚,「只要你答應照顧子和。」
「舅母,我沒有能力,我只比他大幾歲,我自身難保。」
「怎麼會,你吃的你用的你住的分一半給子和不就已經很好?這只不過是暫時性的,又不會一輩子靠你,何況他是你兄弟。」
萼生再一次啞口無言,腦海中電光石火間閃過兩個字:共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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