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也一個一個地離開,到最後,只有她一個人。
偌大的廳堂裡,只有她一個人。到了後來,連侍者也帶著歉意地走過來,溫和地告訴她:“小姐,我們要關門了。”
她當時沒有哭。只是禮貌地付了錢,然後抱起外套走出門。外面很冷,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雪。漫天漫地的雪花兒從天上飄落下來,紛紛揚揚。街道上空無一人。燈光兀自熒熒地閃爍著。
她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衣裳,然而卻絲毫不覺得冷。整個人只是麻木了。
只是麻木了。
即便雪花落了她滿身,也絲毫不再有任何感覺。
深夜無人的街道上,她終於獨自站在那裡落淚。可是再也沒有人來安慰她。她的身旁,已經沒有任何一個親人。這個世界上那麼多人,可是沒有一個人愛她。
那時候,才是真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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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五十一、待不思量
她還記得父親走的時候。
那一年的冬天特別冷,她身上裹著厚厚的羽絨服,趴在醫院的窗戶玻璃上,眼睜睜地看著父親閉上眼睛,看著媽媽哭倒在地上。看著醫生們忙亂成一團。
學校裡的孩子都欺負她,因為她長的漂亮、功課又好,家裡還很有錢。可是後來不是了,她不但沒有錢,還變成了一個沒有父親的孤兒。於是她們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嘲笑她。而家裡——母親是嬌生慣養出身的,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苦?成天只會坐在家裡哭泣。於是她走的時候,她居然在心裡鬆了一口氣,那時候冒出來的念頭是:謝天謝地,母親不用再受苦了。
經過了那幾年,從此以後,無論經歷怎樣的事情,她不會再覺得苦。
人生道路多漫長,她要始終微笑著走下去。
只是不知道,原來還有一種苦,讓人痛入骨髓無法自拔。那就是愛情。
後來終究還是熬了過來。
自那一夜在街頭徹頭徹尾地大哭過一場之後,她再也沒有為那個人痛哭過。
即便要傷心,也再不會為了他。
她已經決定放棄,放棄他、也放棄自己曾經幻想過的幸福。
從今而後,她的人生,只能為她自己、以及她所認為值得的人而活。
房間裡那樣的空曠,小賀輕聲微笑了起來,笑容淒涼而倔強:“我想,我們都會明白彼此。所以我來了。”
是的,所以她來了。來到她身旁。
賀明安、趙以深。這兩個從來沒有過任何交集的名字,從此,聯絡在了一起。
日子繼續這樣有條不紊地過著。張律師和薇安聯手接了以川的案子,明淑的醫院報告也出來——情況並不甚樂觀。
“根據夫人目前的狀況,我建議最好還是做一個搭橋手術。”姚醫生說。
“什麼是搭橋手術?”
“夫人有很嚴重的冠心病,搭橋手術就是用一個管道,讓這個管道在冠狀動脈狹窄的遠端和主動脈之間建立一個通路,讓狹窄的遠端得到比較好的血液供應。但是這個管道的材料必須從人體自身去取,目前我們常用的是胸廓內或者乳內動脈,或者用胃網膜動脈,因為它們的口徑比較合適。當然胳膊、小腿上的靜脈也可以,具體要看到時候檢測的結果。”他耐心地解釋。
“風險會有多大?”她問。
他微笑:“這類手術目前為止已經比較成熟,死亡率也比較低,每年最多都只在1%—1。5%。夫人的問題是在於,她的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