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已進了屋。
“看見了嗎?就這樣……”滿屋的丫鬟、婆子把諄哥和徐嗣誡圍在中央,諄哥正拿著鮮亮的雞毛毽子示範怎樣踢毽子,他對面的徐嗣誡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隨意地四處瞅著。
突然徐嗣誡的眼睛一亮:“母親!”
他大叫著朝十一娘衝過來。
十一娘抱住徐嗣誡,問諄哥的乳母:“太夫人那邊可知道四少爺在這邊。”
乳孃忙曲膝行禮,恭敬地道:“知道。魏紫姑娘是知道的。”
諄哥已上前給十一娘行禮:“母親!”
十一娘點頭,見他額頭有汗,去摸他的背:“流汗了沒有?”
諄哥掙扎了一下又安靜下來:“沒有!”
十一娘抱了徐嗣誡往內室去:“著你滿頭大汗的,進來喝杯茶。”
諄哥想了想,跟著十一娘進了內室。
自有丫鬟們服侍上炕奉茶,又有姨娘們進來問安,正喧闐著,徐令宜回來了。
看屋裡熱熱鬧鬧的,諄哥和徐嗣誡一個坐在十一娘身邊,一個趴在十一孃的懷裡,他嘴角就不覺地翹了起來。
“這麼早就回來了!”
大家忙起身行禮。
“安成公主怕吵,大家打了會牌就散了。”
徐令宜點頭,去淨房更衣,喬蓮房就跟了過去。
秦姨娘低瞼垂目,一副沒有看見的樣子。文姨娘則打量了十一娘一眼。
妾不過是比丫鬟身份高一點的僕婦罷了,有什麼好在意的。
十一娘不動聲SE,吩咐丫鬟:“看看太大人回來了沒有?”
小丫鬟跑著去了。
十一娘就和諄哥卿天:“三位哥哥沒有倍你嗎?他們都去做什麼了?”
諄哥嘟了嘴:“他們不讓我跟著。神神秘秘的,關在屋裡說話。”
小孩子通常都喜歡和比自己大的孩子玩。
十一娘笑道:“所以你來找誡哥玩了。”
他點頭,不滿地道:“我告訴五弟踢毽子,他總不好好學。”
也許徐嗣誡對這沒什麼興趣吧?
十一娘笑著,就聽見男子低醇的聲音:“學什麼踢毽子。好好背《幼學》。等正月過了就要去族學裡上學了。”
她抬頭,看見徐令宜換了身墨綠SE錦緞道袍從淨房裡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態度恭謙的喬蓮房。
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
十一娘立刻笑道:“時候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徐令宜還欲說一說諄哥的,見十一娘開了口,祝把話嚥了下去。
十一娘卻怕他還拉著諄哥訓斥,親自把諄哥送到了門口。
回來問徐令宜:“這幾天還好吧?”
“還好。”徐令宜懶懶地依在大迎枕上,“就是御史彈劾的話都說不到點子上去。我準備明天安排人寫摺子上去——要知道,彈劾我的人越多,皇上心裡就越不安。”
這句話十一娘聽得懂。
沒有哪個皇上喜歡大臣結黨,徐令宜的事可大可小,如果有很多很多的人都揪著不放,皇上就要考慮這其中的奧妙“難道區家沒什麼動靜?”她沉吟道,“這樣好的機會,區家不可能放棄啊!如果真的放棄了……那區家可就真的不能小視了。”
“不是他們放棄了。”徐令宜淡淡地道,“是在燕京他們不能像在福建那樣如臂使指罷了。”又見十一娘情緒不高,道,“怎麼?累了?”
十一娘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一一原來他是在問自己。遂笑道:“還好。只是公主們規矩都很多,不如在永昌侯家那樣的自在。”然後把王琅的事告訴了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是福是禍?”
“任昆和壬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