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什麼愛不愛了,從頭到尾你心裡只有你自己!你做什麼都是為了你的榮華富貴!”
被戳穿心思,林風有點難堪。當年和田禾分手是因為得了父親暗示,他第一反應是害怕,不是害怕父親的所作所為敗露,而是害怕父親出了事他會失去庇佑,他自問過不起清貧黯淡的日子。於是,和田禾分手是最最好的選擇。他不知那場陰謀裡父親扮演的角色究竟多重,但他和田雅楠的父親一起做了些見不得光的事,這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田、林兩家捆綁到了一起,他即使稍有不滿,也不得不答應和田雅楠在一起,只要他還想過他衣食無憂的日子。
剛開始,他大約是喜歡過田雅楠的,喜歡她熱烈如火的性格,但漸漸的,厭倦了。他開始懷念安靜如水、對他百依百順的田禾,尤其田雅楠動不動就衝他梗脖子瞪眼睛的時候,就倍加思念低眉順眼的田禾。
“不管怎麼說,我有辦法讓唐施恩說實話。”即使被揭穿,他仍固執地想搬回一局。
田禾冷笑:“你算盤打得真好,即使唐施恩說實話,也對你的父親沒有任何影響,頂多承認當年鑑定出了失誤,完全撼動不了他如今的地位,說不準還會落個勇於承擔錯誤的美名。林風,我說得對麼?”只要林健一口咬定當年是失誤,而不是別有用心的惡意陷害,他就能繼續風風光光。
林風臉上仍舊掛著笑,“你不想還你母親一個清白?”
“你無恥!”田禾無比憤怒,媽媽本來就是清白的,憑什麼向他們證明?!
他嘴裡一個字她都不想聽了,兩人再度不歡而散。
*
直到晚上回家,憤怒的火苗還在胸腔燃燒,沒有熄滅。
客廳亮著燈,趙時飛應該回來了。他下午出去跟人談生意,兩人並沒有碰面。
她脫了大衣掛到衣架,輕步上樓。
書房門露著一條縫,燈光洩出來。推門進去,趙時飛靠在桌沿,手裡夾著一根菸,煙霧繚繞,他的側臉都有些模糊了。
她皺皺眉,走過去一把奪了煙摁進菸灰缸裡,“不是說以後不抽菸了麼?”自那日他無心承諾之後,真的沒再看到他抽菸。今天太反常了,她十分納罕。
傲嬌的神情,傲嬌的口氣,他理應把她懷裡好好揉的,可是現在……他靜靜看著她,半天無語。掐掐眉心,不知道要說什麼,要問什麼。
“吃飯沒?”半晌,開口問她,聲音沙啞。
田禾搖頭,“沒有。”
手不自覺伸到她臉上,捏一捏,手感真好。“想吃什麼?我去做。”
她沒什麼胃口,想了想,說:“白水煮麵。”
他的白水煮麵可不是把白麵條丟進水裡煮熟了再撈出來就了事,而是頗講究,要加青菜一塊兒煮,還要打個荷包蛋,滴幾滴香油,捏一撮蝦仁,火候掌握得恰是時候,煮出來的面不硬不軟,恰到好處。
田禾本來沒什麼食慾,麵條一入口味道好得舌頭狠狠打了個結,狼吞虎嚥起來,幾口就見底了,連湯都喝乾了。
“還有湯,再給你煮一碗?”
田禾張口想說好,最後堅定的意志掌控了大腦,“不吃了,我飽了。” 像是為了轉移注意力,隨口問,“面好好吃,跟誰學的?”
他搖頭,脫口道:“舒雨晴。”
田禾當即變臉,扶著餐桌站起來,抖了抖嘴唇發不出聲,轉身上了樓。
半個小時後,趙時飛在二樓小客廳外的露臺找到她,她手扶著欄杆,只穿了一件針織衫,瘦小的身軀在夜色裡顯得那樣孤單柔弱。
他一聲不響把大衣披她身上,和她並排扶著欄杆,彎月亮得發白,猶如燒得過熱的白熾燈,被那樣的光芒一照,他燒了一天的腦子漸漸冷靜下來。
“我煮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