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京都南城給自己造房子。
直到陳午與館陶公主訂婚後,竇皇后擔心舊堂邑侯邸太小太舊,不夠女兒住的。堂邑侯陳家才乘機擠進高尚輝煌的‘北闕甲第’,擁有了現在的侯官邸;而城南的舊宅,從此閒置。
“阿母,劉靜居……堂邑舊宅耶?”王主姱盡力維持表面的平靜,實際胸口‘撲騰撲騰’的亂跳。
這時,侍女們端來了熱飲。王主姱的注意力都在姑姑身上,視而不見。
“然也,然也……”長公主接過飲品,慢慢呷一口,然後漫不經心的提起堂邑侯太夫人張氏上了年紀,總不好為區區一名孫輩的側室就打擾到老人家的生活;所以,就選在舊宅了。也不用大費周章啦,只收拾出一個院子能住人就行了。
撥——雲——見——日!
‘劉靜不會住進來,不會住進來!我的西跨院中,依然只有我和表兄兩個……就說嘛,親姑姑就是親姑姑。’劉姱的心都快飛起來了,點頭之快如小雞啄米:“唯唯,唯唯,阿母!”
將侄女的轉憂為喜盡數收入眼底,長公主低頭又抿一口,藏了笑容。
興奮的同時,華夏貴女與生俱來的政治意識逐漸復甦。
理智,在百般糾結中與‘情感’——持平!
“阿母,如此,楚王父子得知……今上……”梁王的女兒惴惴不安地詢問,想知道答案,又很怕知道答案——扔在舊宅,自然好。但這畢竟是政治聯姻,攸關楚國的尊嚴和體面。要是楚王室出面干涉,該怎麼辦?另外,還要考慮皇帝大伯的想法呢!’
“無妨,無妨……”大漢長公主劉嫖舉高手中光澤潤華的玉杯,若無其事地欣賞起杯口被柄上的浮雕螭龍雲紋來:‘舊宅也是陳家產業,住進去就算進門。只要不退貨,是早點是晚些又有什麼關係?再說了,這個麻煩又不是我想要的!’
姑母悠哉遊哉的態度,使王主姱如吃了顆定心丸般氣也定了,神也閒了:喜上眉梢,甜甜地暱到長公主身邊:“阿母,阿母呢……”
“阿姱呀……”愛憐地拍拍劉姱明麗的面龐,皇帝姐姐含笑儘量婉轉地為王主姱排解:皇后、皇太后時時賞賜阿嬌衣料,不可能有比這更高檔的料子了;後宮中的裁縫和繡女是天下最頂級的能工巧匠;薄皇后還經常親手給縫衣裳,手藝不提,這份關懷與情意……
‘與其費心耗力、累傷了眼睛都顯不出,還不如找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兒送進宮去,反而容易討阿嬌的喜歡。最好又好看又有用,放書房或臥房,更討巧不是?’館陶長公主好笑地戳戳侄女兒光潔的額頭:“以……己之短,搏人……所長?吾子欲效‘愚公’之移山,‘精衛’之填海乎?”
“唯,唯唯,阿母。”劉姱王主紅著臉,姑母說一句,緊隨記一句,感激地記在心間。
指導完兒媳的送禮技巧,長公主一邊把玩手中的玉杯,一邊慢吞吞地說道:“昨日,太子太傅嬰親至;言欲阿須為‘太子洗馬’。阿姱……以為何……如?”
“太子……洗馬?!”梁王主驚愕得瞪圓了她那雙漂亮的明眸,懷疑不是竇嬰昏頭了就是自己耳鳴了——蒙受了拒婚這樣的奇恥大辱後,長公主的長子怎麼可能再出任太子黨要職?!
斜依案沿,館陶長公主閒適地看向兒媳,重複問一遍:“阿姱……以為何如?”
“否!為夫君計……絕不!!”梁王嫡長女劉姱想也不想,就一口予以拒絕——如今兩宮的真實想法不明,父王好像已另有主張……劉榮的位置看似堅固,其實前景很難講。此時絕不能讓丈夫蹚這個渾水。太子洗馬,是太子宮建制中僅次於太子太傅和少傅的屬官;一旦當過,就永遠撇不清了!
‘不短視,不急功好利,妙!’皇帝姐姐輕輕嘆一聲,擺出萬分為難的姿態:“然魏其侯嬰……乃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