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舒書拿出一丸藥粒,擲了過來。計遙長劍一揮,挑在劍刃上遞給小詞。
小詞看著那藥粒,有些不放心。
“無妨,你吃了若是不好,我把他的骨頭熬了湯給你補身子。”
計遙看著小詞說了一句,眸光一轉,落在舒書的身上,淡淡一笑,眼中卻是凌厲威懾的一道劍光破空而來。
小詞撲哧一笑,吞了藥粒,道:“我才不要喝毒蛇湯,我怕爛心爛肺。”
舒書牽了牽嘴角,心裡竟有些挫敗,在她眼中,他卑鄙,無恥,現在更如毒蛇。
藥丸清涼,如一股清氣執行於五臟六腑之中。小詞自小擺弄藥草,此刻已經知道真偽,遂對計遙點頭一笑。
計遙放下心來,對舒書道:“好,我現在就去藥王谷。”
“她,要留下。”舒書摺扇一指小詞,笑道。
小詞緊握計遙的手掌,身上一冷,怒道:“為什麼?”
“若是你們跑了,我豈不是再這裡乾等傻等?”
“我們才不是你這樣的卑鄙小人。”
“這個,防人之心不可無,計公子方才也答應了,我做了君子,怎麼,計公子要反悔麼?”
計遙無奈,但見剛才他給解藥的誠意之上,留小詞在這裡無非是怕他失信走人。他思忖了片刻,道:“好,她留下,不過你若是動了她一根頭髮,我的劍不會留情。”
“那,計公子還是先查查她有幾根頭髮再上路吧,本公子不能擔保她若是思念某人,無法排解,自己揪頭髮揪掉了幾根。”舒書在計遙和小詞的身上掃了幾眼,意思不言而喻。
小詞又羞又惱,偷偷看了一眼計遙,不知是否是陽光所照,他的耳廓竟有些透明的紅。
她心裡一動,卻又聽見舒書的乾笑。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拿個雞蛋堵了他的嘴,再用雞蛋清糊了他那雙鳳眼。
計遙低聲說道:“我去找姨母,你在這裡小心些。我快馬來回也不過幾日,你安心等我。”
“好。”小詞無奈地答應,狠狠地剮了一眼舒書,卻見他笑意開懷。計遙抽回手掌,她掌心驟空,漸涼。
他一躍上馬,瞬間身如閃電,絕塵而去。
掌心的空蕩蔓延至心,她遠目追隨那黑色流光般的駿馬和白色衣衫。畫眉山莊的路上是依依垂柳。他的背影漸成一個白點,隱在茫茫煙綠之中,倏忽不見。
“小詞姑娘,還是回去吧,莫要被風吹掉了幾根頭髮,回頭計公子要熬我的骨頭喝湯。”
舒書的語調酸的入骨,還帶幾分戲謔和調侃,手裡的摺扇搖了幾下又合上,一轉身進了莊子。
出浴
舒書的待客之道顯然比上一次好了許多,特意給小詞配了兩個丫鬟,一名弄玉,一名含煙。初初小詞還覺得舒書有改邪歸正的意圖,也有了厚道待客的誠意。過了一個時辰她才知道,原來舒書不過是在她身邊安了兩個監視。即便是方便一下,含煙和弄玉也守在外面。
看她們的身姿也象是有些功夫底子,氣息沉穩,舉止利落。在小詞身側保持著不即不離的得體距離。小詞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她們聽從於舒書。只能說舒書這人不肯輕信於人,即便有計遙的承諾也未完全相信,生怕她跑了。果然是小人之心行小人行經啊,小詞很鬱悶地看著窗前的一顆杜鵑,想到此刻錦繡山滿山的杜鵑正在盛開,染紅一山春色。而自己,象這棵杜鵑一樣,被困在一個小小的牢籠裡。舒書,可恨可惡的舒書!
說曹操草包到。小詞看了一眼毒蛇,開始在心裡醞釀一會吵架時要用的詞彙。
“望帝春心託杜鵑。”他呵呵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小詞一愣,聽出他的話外之音,頓時臉色緋紅,剛端起來的一股氣勢瞬時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