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白布漸漸地飄落在地,小頓突然間睜大了眼睛,看著綺妍手上捧著的東西。
是塊牌位。上面刻著一排文字。
“這上面的是突厥文字,換成中原的語言,就是‘先母穆爾珠之靈位’,這是我剛才去風雅樓,在你的房間找到的,看來跟你也沒什麼關係,那我就把它扔了。”
說著,綺妍將牌位高高舉起,小頓神色大變,立即搶奪過來,抱在胸前,叫道:“還給我!就算我是又怎樣?”
“你承認了?”
“對!我就是那個孩子!”小頓不知是從哪裡來得勇氣大聲說道,她用胳膊緊緊護著母親的牌位,絕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弄壞它,“杭惲辜負了我娘,害得她一生受盡世人唾棄,臨死都還想著這個負心人,我恨他,玩弄了我娘,又將她拋棄,我恨他!”
小頓的眼中盈滿了淚水,咬著牙仇視著杭惲。
“你錯了,杭大人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小頓嚷著道:“你撒謊!我娘每天唸的只有他的名字,怎麼會……?”
“這個除了你娘沒有人知道,可我說得都是事實,我去藏書閣查過,十七年前的十一月杭大人已經接旨返京,而你說過你才剛過十五,你可以自己算算日子,你不可能是杭大人的女兒。”
“不——我不信!”小頓拼命的搖頭,“你們是串通好了的,一起來騙我,我不會相信的!”
此時,小桃匆匆從人群中擠了進來,看見綺妍,忙過去將懷中的畫軸交了給她。
綺妍當中展開了那幅畫,正是掛在杭惲書房的女子圖。
“如果我猜得沒錯,她就是你母親吧。”綺妍指著畫中女子道。
小頓走近了看,沒錯,那是母親年輕的時候,畫上的小溪是母親最喜歡來的地方。每當族人沒指責母親未婚生子,鄙夷他們的時候,母親就會帶著她來到小溪旁,對著溪水清唱著歌謠,然後就忘記了所有的委屈和悲傷。母親死後,她也是按照母親的遺願,親手將母親的骨灰撒進了小溪裡,因為母親說這樣她就可以幸福永生了。
小頓伸出顫抖的手,觸碰著那幅畫上母親溫柔親切的笑臉。口中一動一動地,似在呢喃著什麼。
“小頓,你仔細看看,這畫不會騙你,這麼多年了它還儲存如新,可想而知,這畫的主人是怎樣的珍惜它,若不是有一腔深情,做得到麼?而且,你也是親眼看到的,你母親到死都忘不了杭大人,倘若杭大人不是一個至情至信的人,怎麼會有女子痴心如此呢?你不相信杭大人,不相信我們,也該相信你的母親啊!”
在看到母親的畫像後,小頓報仇之心本已消減,再聽綺妍句句話在情理之中,想她母親一生用情帶來了一生苦痛,臨終前道出的卻是“幸福”二字。思念是幸福,守望是幸福,就連遙盼無期的等候也都成為了幸福。
人生在世,活著本就應有所寄託,不管是好的、壞的或是甜蜜的、痛苦的。因為有了寄託,才更加具有生活的勇氣,即使承受著再大的壓力、委屈,都能夠堅強面對。因為有了寄託,無論生活再怎麼艱辛、困苦,都會看到美麗的彩虹和那清澈的小溪。因為有了寄託,便不枉此生。
小頓似乎有所讀懂母親當時的心境了。
這一切都與一個叫“杭惲”的人有關。她又該怎麼做呢?
“綺妍小姐,”監斬官沿道走來,“你所說的都只是個人推斷,並無直接證據證明兇手不是杭大人。依我大唐律例,恐怕難以為杭大人脫罪。”
“沒錯,綺妍沒有真憑實據說明兇手是誰,”綺妍轉眼看著小頓,一字一句清楚的道:“如果你還是一口咬定真兇是杭大人的話,那麼就是綺妍誣告你了,按律應與杭大人同誅!”
說罷,綺妍將手上的畫往小頓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