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啊。”司徒硯迷茫地看她一眼,又怯生生低下頭去。
姜皇后目光微閃,笑著道:“還是要太醫看看更妥帖些,等見過你父皇,本宮便讓沈太醫來給你瞧瞧,你身子好了,我跟你父皇也能安心些。”
司徒硯不敢說不,只猶豫著道:“……能不能不喝苦苦的藥?”
“又任性了,你這呆症不喝藥,難道想一輩子當個傻子不成?”
姜皇后嘆息一聲,皺起眉,聲音嚴厲了許多:“往日裡你瘋傻便罷了,如今你可是娶妻的人了,就算不怕元棠跟著你被人恥笑,難道也不怕你萬一犯了瘋病,傷到她嗎?”
司徒硯頓時一僵,臉色煞白,訥訥地看著謝元棠說不出話來。
謝元棠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地望著姜皇后:“夫君不傻呀,夫君很好,對我也很好呢。”
“是嗎?”
姜皇后別有意味地笑了:“那本宮怎麼聽說你昨兒還不願嫁給硯兒呢?”
謝元棠拉住司徒硯的手,揚著無邪的笑,稚聲稚氣道:“那是因為沒人告訴我,我不知道夫君是這麼好的人啊。”
聽見她的話,司徒硯桃花眼頓時亮晶晶的:“娘子更好!”
姜皇后看著一高一低兩人,目光暗了暗,但轉瞬又恢復慈笑:“聽說今日你跟府上的人起了些爭執?”
司徒硯點點頭,癟著嘴道:“他們不給我饅頭。”
“身為皇子,跟下人搶饅頭成何體統?他們管教你是對的。”
姜皇后語重心長道:“阿硯,他們都是本宮精心挑選的人,都是為你好,你要多聽他們的話才是。”
“還有,你們父皇日理萬機,政務繁忙,這些小事就莫要煩他了,知道了嗎?”
司徒硯乖順地點點頭,謝元棠心中嗤笑,她就說為什麼敬茶敬茶,非要先在皇后面前過一圈,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們呢!
可惜,
她偏偏不想讓她如願!
姜皇后還想叮囑些什麼,忽聽外面太監高聲道。
“皇上駕到——”
“太傅大人到——”
太傅?
今日不是給皇上和皇后敬茶嗎?怎麼還有個太傅?
謝元棠有些疑惑,還不等她問問司徒硯這個太傅是誰,就已經聽見了外間的腳步聲。
頃刻,明黃的衣角轉進廳中,殿中立時跪倒一片。
等聽見那聲叫起,謝元棠才抬起頭。
皇帝年過四十,司徒硯說他很兇,看起來也確實如此,眉間緊擰,即使是放鬆的狀態,也依然橫眉冷目。
他身後,跟著一箇中年男子,錦衣長袍。
一張臉竟和司徒硯有六分像!
謝元棠有些驚訝,悄悄摳摳司徒硯的手,以口型道:“他是誰啊?”
卻見司徒硯皺了皺臉,小聲回她:“我……舅舅。”
舅舅?
司徒硯竟然有個當太傅的舅舅,剛才在車上他怎麼半個字都沒說?
是對他不好?
那今天這敬茶可不就是場鴻門宴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就更要先下手為強了。
謝元棠心裡快速思索著,進來的兩人已然坐下。
兩人一坐下,目光毫不意外都落到了司徒硯——旁邊的謝元棠身上。
察覺到兩人的視線,謝元棠眨了眨眼,絲毫不怯。
她謝元棠末世橫行數十載,除了美貌和武力,最不缺的就是膽量了!
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揚著小臉,九歲的棠笑得又軟又甜,稚聲道:
“棠棠給父皇請安,見過舅舅!”
說話間,剛要跪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