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
在八路軍中,無數艱苦而快樂的日子。炒制熟鐵,修復槍械,自制土車床,自制迫擊炮。日寇大舉進攻黃崖洞,文忠與同伴失散,憑險固守。
一個個穿著蒙古盔甲的日本兵倒在被文忠擊斃,打光了最後一顆子彈,文忠面對著一群撲上來準備活捉他的蒙古武士,拉響了手雷。
沒有恐懼,沒有疼痛,有的只是對侵略者的輕蔑。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手榴彈“轟”地一聲炸裂,文忠看到自己驕傲的靈魂。
“轟”,一聲巨響將文天祥從夢中驚醒,他一個箭步竄向帳篷口,憑藉直覺去摸放在那裡的步槍。一把摸了個空,才反映過來自己是文天祥,現在是宋朝,還是突火槍的年代。剛才那聲炮響也不會是敵襲,蒙古人現在用的最多是投機器,不是火炮。
他那時面對日寇的心情,與此時我面對蒙古人的心情,其實是一樣的啊。文天祥披好衣服,走出了帳篷。對於文忠的記憶為什麼會跑到他腦海裡,是不是傳說中的借屍還魂,他依然沒有頭緒。
但是此時,他深深理解了,文忠在生命最後那一刻所表現出來的不屈。正是同樣的不屈精神,支撐著百丈嶺上的所有人。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無論歷史被人怎樣修改,任那些心懷叵測的人將黑的抹成白的,用墨寫的謊言來遮蓋血淋淋的事實,那股充斥期間的不屈,卻永遠塗抹不掉。
一群群光頭士兵簌擁在不遠處一個山洞口,那個洞穴冒著淡淡的黑煙。山風吹過,黑煙散開,一股硫磺的味道順著風向鑽進鼻孔。
看熱鬧計程車兵見丞相來了,紛紛讓開一條通道。山洞口,一個烏眉皂眼的人嘿嘿笑著,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是簫資,文天祥費了好大力氣才認出對方的身份。沒等他發問,被燻成烤豬臉的簫資大叫一聲,躬身鑽進了山洞,很快,捧著幾塊燒得焦黑的石頭鑽了出來。獻寶般將石頭舉到文天祥面前,興奮地叫道,“丞相,行了,行了,我成功了。”
“簫參軍,成了什麼,慢慢說”,匆忙趕過來的杜滸用力拽了拽簫資的衣服,大聲提醒。興奮過頭的簫書吏此時才發現自己在丞相大人面前失禮,聲音停了停,盡力壓抑著內心的喜悅解釋道,“我是文職,大夥整軍的事情,我幫不上忙。所以就琢磨著昨天丞相給咱們畫得那些圖,其中轟天雷那頁,邊角上火葯的製法與配方和軍中常用的不太一樣。所以我就找了些硝石、硫磺和木炭試了試,沒想到,這東西勁兒如此之大,險些要了我們幾個的命。”
“有人受傷沒有”,文天祥無暇檢驗簫資手中的爆炸成果,關心地問。《武經總要》上記載的火葯配方,硝石成分只有五成六,並且沒經過提純,當然沒有文忠記憶中那個配方好。那個配方,硝石需要溶解,過濾,蒸發提純等數道工序,硫磺和木炭要混合粉碎,然後再將碎末用木棒攪拌在一起,噴上少量的冷水,冷壓成塊,然後小心的粉碎成顆粒形狀,篩選後才能使用。經歷了這些繁瑣的加工過程,雖然同樣是黑火葯,但是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幾個給簫資打下手計程車兵陸續從山洞裡走了出來,每人都燻得滿臉漆黑。聽見文丞相不問火葯製造結果,而是問士兵安危,心下感動。其中一個看樣子離爆炸現場最近,眉毛幾乎被燒光了的漢子高聲回答:“回丞相話,沒人受傷,火葯沒用石頭壓住,所以沒炸,大夥只是被燎得不輕!”
“哄”,圍觀的人群爆發出一陣輕鬆的笑聲。有人不顧文天祥在場,對著眉毛被燒光的漢子打趣道,“張大牛,你怎麼沒剃頭之前就玩火,點了頭髮,不就省得剃了嗎?”
“眉毛不是剛才燒的,是簫大人要試火葯的燒得是否快,讓我拿在手心上。結果一不小心,就燎了。”被喚做張大牛的禿眉毛漢子是個實在人,帶著幾分炫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