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光,彷彿是一隻只猛獸的眼睛。在戰車與戰車之間,是帶有輪子的巨盾。高大的盾牌後,伸出一杆杆需要兩個人才能抬著前行的拒馬槍。在巨盾的側下,則是一個個身穿重甲的步卒,全身都被甲板包裹,只在面甲與頭盔的縫隙間,露出一雙凌厲的眼睛。
一波蒙古騎兵如決堤的洪水般衝了上去,戰馬無法收攏腳步,重重地砸在戰車前方。長長的鋼釘立刻將戰馬的身軀穿透,連同馬背上的騎手一起,羊肉串般掛在鋼釘上面。血瀑布般從鋼釘一端落下,人馬卻未曾死去,拼命地掙扎,哀鳴,哀鳴,掙扎。
更多的蒙古武士毫不畏懼的衝了上去,族人的鮮血激起了他們身上的蠻勇。有人繼續用血肉之軀衝撞鋼鐵城牆,有人卻撥動馬頭,衝向戰車與戰車之間的縫隙。
“乒!”巨盾、長槍與戰馬接觸的剎那,盾倒,馬死,槍折。馬背上的蒙古武士雙腿騰空,藉著坐騎倒地前的慣性跳入破虜軍中。鋼刀於半空中一揮,己有士兵倒下。又一舞,重重地磕在一柄迎上來的斷寇刃上。
金鐵交鳴聲響亮,蒙古武士借力,落地,揮刀,憑著普力逼得與他交手的破虜軍戰士連連後退。對面的破虜士兵見自己無力與他硬拼,身形側偏,向旁邊讓去。蒙古武士大喜,擰身衝向戰車後的推車者。腳步方一娜動,一杆矛,兩把刀,交替著向他襲來。
“啊!”痛呼聲嘎然而止。心猶不甘的蒙古武士仰面倒了下去。鋼刀與短矛組成的小陣立刻封住缺口,有人從地上扶起巨盾,有人從戰車上抽下另一杆長槍。有人跑上前去,用肩膀架起槍身,用軀體頂直盾面。
方陣後響起幾聲嗩吶,整個方陣停住了。剛剛退下去的蒙古軍見到可乘之機,快速打馬衝了回來。還沒等他們接觸方陣,無數支弩箭從半空落下,將衝在最前方的武士們射成了刺蝟緊接著,有人快
速從巨盾與戰車的狹縫間推出五十餘尊虎蹲小炮,用燧輪打著了引線。
“退!”洪塔脫知道火炮厲害,大聲命令。
繼續前衝的蒙古武士齊齊帶住馬頭,戰瘋了的坐騎不甘心地掙扎,咆哮,前蹄騰空。
“分散後撤二百步!”傳令兵齊聲高呼。蒙古武士圈馬後撤,怎還來得及,虎蹲小炮的殺傷範圍只有數百步,什麼時候用,怎樣使用,炮師官兵們早煉得手都起了繭子。五十多尊小炮同時發威,開花彈、鉛丸、鐵沙,長短配合,覆蓋了五百步內的戰場。
濃煙再次阻擋了人們的視線,當爆炸聲和煙塵被風吹稀後,達春的望遠鏡裡出現了地獄般的景象。數百匹戰馬,近千名武士倒在血泊中。有人被開花彈炸得肢體不全,有人被鉛子打成了篩子,最慘的是衝在最前方來不及後撤的武士,他們連同戰馬一齊被鐵砂擊中,渾身上下被打得焦黑,就像簧火上未烤熟的肉一半,焦黑的色澤中冒著縷縷青煙。
“衝上去,火炮來不及裝填,衝上去,將南蠻子剁成肉醬!”洪塔脫的喊聲就像狼嚎般,孤獨中透著絕望。
又一波蒙古武士奮不顧身地衝上前去。百十個在炮火下僥倖生存的上一波攻擊者見同伴趕來,長嚎連聲,再度策動戰馬,衝在了第一線。
數以百計算的手雷,封住了最前方的攻擊者。沒等爆炸聲響完,第二波攻擊者踏著硝煙,衝進火海。鋼弩呼嘯著將數百名武士推下馬背,卻依然有數百名武士衝進了最後一道防禦圈。
“放箭!”一名蒙古百夫長大聲喊道。跟在他身後的幾十名武士同時彎弓,將塗了毒葯的羽箭射到方陣內。
一名破虜軍士兵中了箭,青黑色立刻籠罩了他的面孔。這名士兵向後倒去,他的同伴伸手去攙扶,卻被另一支羽箭射中了手腕。麻癢的感覺旋即順著腕部湧過手肘,湧向肩膀。一名朴刀手當即立斷,揮刀斬下了中箭的胳膊。受傷計程車兵軟倒了下去,幾個醫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