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醒來後,清晰地感覺到體內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在運轉,這種感覺與前世他重獲金丹時幾乎無異。
他曾詢問藍曦臣事情的始末,藍曦臣告訴他,是魏無羨救了他。若不是魏無羨,江澄恐怕昨晚就已命喪黃泉,甚至還會牽連到藍曦臣。是魏無羨傾盡自己的妖力,才讓江澄活了下來。
前世,江澄聽信魏無羨的言辭,以為是抱山散人讓他重獲金丹,可到頭來他的金丹卻是魏無羨的。而今生,他妖力暴走,生命垂危之際,又是魏無羨傾盡所有,讓他恢復如初。
他們之間的恩怨,早已無法說清。兩人在對方不知情時相互救助,次數多到難以細數。可他們都覺得虧欠了對方,想盡辦法彌補,卻始終無法讓他們的關係恢復如初。
前世的雲夢雙傑,從未說過一句和好的話。姑蘇藍氏與雲夢江氏宗門交好,這才讓兩人看上去重歸舊好了。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江澄醒來已有數日,藍曦臣見他總是情緒低落,放下手中筆,嘆道:“晚吟,你怎的學忘機一般沉默寡言,若有心事,不妨與我一敘,或可解你心憂之事。”
江澄為他研墨的手停了下來,思索片刻,道:“無事,只是還未適應妖身罷了。”
他終是沒敢同藍曦臣說起他們的前塵往事,一來今生的藍曦臣雖知這世上有妖,但不信鬼神之說。二來藍曦臣已經為他分擔太多,他不想再給他徒增煩惱了。
既是江澄不願說,藍曦臣便也不再追問。人皆有自己的秘密,難以傾訴,何時放下,何時開口,皆由自己決定。
藍曦臣的桌上有諸多信件等待他查閱。以往這些信件都是奏疏,但皇帝似是忌憚他處理朝政,便不再讓人送奏疏來了。
一些顧及江山社稷的朝臣會將需要上奏的事寫成信件,命侍從送去藍曦臣的東宮。只有他能認真查閱大臣們所上奏的事情,並親身前往處理這樁樁件件的繁瑣事。
藍曦臣再次拆開一封信。此信與朝廷要事無關,是他所派之人送來的有關魏無羨的訊息。
信中提到,他們已經在全國範圍內進行了徹底的搜尋,但並未找到任何有關魏無羨的訊息。甚至連與他同名同姓的人都沒有。
魏無羨曾提到他去過雲夢城,然而,當他們前往該地時,無論是街頭巷尾的小販還是王孫貴族,在看到魏無羨的畫像後,都表示從未見過他。
經他們所查,姑蘇城中也無人知曉魏無羨此人,僅有一家酒樓的老闆和小廝認得他,但此二人是從京城搬來的,也是在京城認識的魏無羨。
此外,姑蘇城中並無名為雲深不知處的地方,亦無任何與之類似的地名。
妖界他們也找了人脈去查了,在一隻妖口中得知,妖界確實有叫魏無羨的妖,是一隻狐狸,不過他已於十幾年前去世了。
如此看來,魏無羨既非姑蘇人士,亦非姑蘇的妖。其所填報的住址資訊也是偽造的。藍曦臣甚至開始懷疑,魏無羨這個名字是否為其真名。
藍曦臣將這封信遞給江澄,希望能從他這裡知道魏無羨的真實身份,可他終究是要失望了。
江澄接過信件仔細查閱,心中感嘆藍曦臣調查得如此詳盡。但他對魏無羨的瞭解也僅限於前世,今生的魏無羨究竟是何身份,他並不知曉。
他望著藍曦臣,神色堅定地說:“抱歉,我只知道他是隻狐妖,但你可以放心,他就是死也不會傷害你弟弟的。”
藍曦臣不解,追問道:“你既對他不瞭解,為何如此篤定?”
江澄將信件放回桌上,道:“這事說不清,但他絕無傷害藍忘機的心思。”
無論前世今生,就是他們還不曾表明心意,魏無羨也不曾想過去傷害藍忘機,他只會想該如何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