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熟人嘛!“
奇奇科夫心想:“他怎麼,真把我當成傻瓜啦。”繼續說道:“我真覺得奇怪:我們倆好象,在演一場喜劇,否則我無法理解……您好象是一個相當聰明的人,有修養。 本來是不足掛齒的東西。 這種東西值什麼錢呢?有什麼用呢?”
“您現在想買,可見是有用的。”
聽了這話,奇奇科夫只有咬住嘴唇,找不出話語來答對。他剛一開口說了點個人的家庭原因,索巴克維奇就直截了當地說:“我不需要知道您家裡的人事關係:我不過問別人的家務事,這是您的事。 您需要的是農奴,我就賣給您,您買不成會悔恨的。“
奇奇科夫說。“兩盧布一個,”
“唉,您真象俗話說的雅科夫養的喜鵲,學會一句話,應付萬般事;看上了兩個盧布,跨上就不肯下來了。 您給個價錢吧!”
奇奇科夫心想:“媽的,讓這條狗買核桃吃去吧!
再給他加半個盧布。“
“那麼,我再加半個盧布。”
“那麼,我也說個最後的價兒:五十盧布!說實話,再賤您在什麼地方也買不到這麼好的人手啦!我賠本賣。”
“貪婪鬼!”奇奇科夫暗自罵了一句,接著就帶著幾分慚愧的神情說:“實際上有什麼……我在別處不花錢就能拿到手。好象是惹不起的東西;任何人都會高高興興地推給我,只圖儘快擺脫負擔。 只有傻瓜才會攢在手裡為他們納稅呢!”
“但是您知道嗎,這種買賣——我只對您說說,因為我們有交情——一般是不允許的,我或是別人一講出去,這種人就會信譽掃地,沒有人再會跟他打交易,辦事情啦。”
“好傢伙,來這一著兒啦!”奇奇科夫仔細想了一下,擺出一副頗為嚴肅的態度說:“您願意怎麼想,請便,我買他們可不是象您猜測的那樣有什麼用途,而是由於我有這種癖好。兩個半盧布不願賣,那就再會啦!”
索巴克維奇心想:“一毛不拔,他還頗有主意!”
“好啦,不跟您爭了,三十盧布一個,拿去吧!”
“不,再會吧!我看您不願意賣,”“別急,別急!”索巴克維奇說,握著奇奇科夫的手不放,還踢了他的腳一下。 因為我們的主人公忘記了提防,只好受到懲罰:用一隻腳跳起來,哎喲哎喲地叫著。“請原諒!我好象騷擾了您。 請,坐到這兒!請!”說完,他把奇奇科夫安置在圈椅裡,他的動作竟然相當靈巧,很象一隻經過訓練的熊會打滾,並且在聽到“狗熊,學學小孩子怎樣偷豆子!”或者“狗熊,學學娘兒們怎樣洗澡!”便會做出各種把戲來一樣。“真的,我白浪費時間,我有急事。”
“坐一會兒,我立刻對您說一句您喜歡聽的話。”說完,索巴克維奇便湊到奇奇科夫跟前,好象要告訴他一件秘密似地對著他的耳朵小聲說:“降到四分之一怎麼樣?”
“您是說二十五盧布?
不行,不行,即使四分之一的四分之一都不給,一個錢不加了。“
索巴克維奇不吭聲了。 奇奇科夫也不吱聲了。 沉默持續了約摸兩分鐘。 鷹鉤鼻子的巴格拉季翁從牆壁上聚精會神地看著這場交易。索巴克維奇最後問道。“您最後的價兒是多少?”
“兩個半盧布。”
“真夠嗆,哪怕一個給三盧布呢!
您把一個人的價值看得跟一個蒸蘿蔔一樣。“
“辦不到。”
“唉,拿您真沒辦法,吃虧就吃虧吧,好吧!誰讓我有這麼個怪脾氣呢:我不能讓親近的人傷心。為了事情辦得妥貼,我想還得去辦個契約吧。“
“當然。”
“您瞧,果然還得進城一趟。”
買賣就這樣講妥了。兩人決定明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