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說你們是同鄉,是嗎?”我看著她。她的妝很濃,藍色的眼影,藍色的假睫毛,眼睛很大,讓我想起動畫片裡的小精靈,她穿一件低胸的大紅色緊身上衣,能清楚的看見深深的乳溝,一條超短牛仔褲剛好裹住臀部,黑色的長筒靴,野性十足。
“是啊,怎麼了?”
“沒,隨便問問。”
她說:“我現在都不想提她了,想想就來氣,整個一白痴,丟人現眼。”
我笑笑:“怎麼了?”
“你說阿輝有什麼好?要是為了錢跟他在一起,我沒話說,跟客人談感情不是白痴是什麼?他又不會為了小宇離婚,再說了,小宇跟了他以後,他還不是一樣經常來這叫小姐,你不知道,前幾天帶了一個客人來,整個一農民加變態,我朋友坐他的臺,被摸了一個晚上。”
我忽然想起那個解籤的男人,我問杜枚那人長得什麼樣子。
杜枚想了想,說:“瘦高瘦高的,象骷髏……”
我緊張的打斷她:“是不是左眼角有個疤?”
她說:“沒注意,怎麼了?”
“沒,我以為是個朋友,下次幫我留意一下。”
杜枚點點頭:“沒問題。”
“那你怎麼說小宇丟人現眼呢?”
她把手揮了揮:“咳,別提了,懷孕了唄。”
“小宇懷孕了?”我又一次打斷她。
“是啊,她沒告訴你?”
我搖搖頭,手心裡一片潮溼,夏小宇懷孕了?她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事,看來,她跟阿輝之間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杜枚接著說:“也難怪,怕丟人吧,她來找過我,是一個月前的事了,她問我怎麼辦,我當然勸她打掉啊,她說捨不得,我罵她有病,生下來誰養,帶回家不讓人笑死才怪,她被我說著說著可能想通了,我陪她去醫院,可是到了醫院門口,她死不肯上去,我都被她氣死了,最後楞是沒做跑了,後來一直沒跟我聯絡,我估計她在生我的氣,我打電話找過她,也沒人接……”
這時,一個服務生進來說有客人找杜枚,她很不好意思的跟我說對不起,然後要了我的電話,說一定記得幫我留意那個左眼角有疤的男人,臨走之前她讓我替她跟夏小宇說聲對不起,罵她其實都是為了她好。
我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杜枚不知道夏小宇已經死了,她再也聽不到杜枚讓我轉達的那些話了,有時候,生命真的很脆弱,說沒就沒了。
跟溫可原從夜總會出來,我讓他陪我走走,夏小宇的死讓我感到迷惑,但也更斷定了阿輝殺夏小宇的猜測,可我不知道怎樣去證實這個猜測,我理不出一點頭緒。
一件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我轉頭對溫可原溫柔的笑,說謝謝。
“七月。”
“嗯?”
“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很普通的一個人。”路燈下,我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你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真的。”
我說:“怎麼不一樣了?”
“沒見到你之前,我,我很矛盾,其實,你很需要別人來照顧,你知道嗎,七月?我發覺我捉摸不透你,你身上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東西,想靠近卻又害怕,可是越害怕卻又越想靠近。”
“剛認識嘛,當然看不懂了。”我裝作不在意,其實我何嘗不在害怕,害怕他眼裡的光會讓我一不小心迷失了我自己。
“七月……”
我打斷他的話,故作輕鬆的說:“昨晚我喝醉了沒亂說話吧?”本來我是想岔開話題,可這句不經大腦思索的話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一直在叫一個人的名字。”
“叫一個人的名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