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部分

馬亂的。那麼,料敵從寬。

“二百兩銀子吧。”

王江笑了笑,說道:“不如這樣,本官先給輔仁一百兩,只當是定錢。待證實韃子有進攻四明山的意圖後,再將剩下的交給輔仁,到時本官再出二百兩紋銀以壯輔仁行色,如何?”

“那就多謝二位上官盛情了。”陳文嘆了口氣,果然還是沒那麼容易離開。不過也無須著急,此時距離九月還有一個多月呢,時間應該夠。再者,他還有一些其他計劃。

“今日已晚,明天一早我便遣人給輔仁送去。”見陳文行禮感謝後,王江便端茶送客。“聊了那麼久,輔仁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若是想到了什麼,可以隨時過來。”

“多謝二位上官體懷,在下告辭了。”

說罷,陳文便跟隨二人走了出去。那小吏依舊在大廳的門口等候。

陳文行了一禮,便隨著那小吏離開,向著傷病所的方向走去。

看著陳文離去的背影王江突然語出驚人:“完勳,你覺得他口中的那位世伯會不會是錢牧齋?”

果然此言一出,王翊怦然色變。“如果真是如此,那一切就都可以解釋了。”

錢牧齋就是錢謙益,而牧齋是他的號。從早年的文壇領袖、東林大佬,到後來的水太涼、頭皮癢甚。錢謙益這個名字無論是在明季還是現代,都稱得上如雷貫耳。

永曆三年,也就是去年,錢謙益在他的妾室柳如是的鼓勵下,以“楸枰三局”向他的學生瞿式耜致書,並且開始積極的策反他認為儘有可能反正的清軍將領——時任金華總兵的馬進寶。而後者在之後的南京之戰中也表現出了鼠首兩端的態度,這和錢謙益的策反不無關係。

不過在此時的四明山,錢謙益的名聲,遠遠還沒有開始洗白,依然在頂風臭十里的集合之內。

在他們看來,錢謙益既然曾經投虜,肯定和那些尚在清廷中的漢官有所交集,他想弄到這樣的情報並不是不可能;其次,陳文那所謂的世伯如此行事可能是兩面下注,也可能是無顏面對他人,如果是後者的話,就算他肯據實相告,只怕陳文也會怕他們聽到錢謙益的名字後會對情報心存疑慮。

而最重要的是,鄭成功是錢謙益的學生。他可以說是南直隸的明朝遺老之中,最有理由建議他人去投鄭成功的人。

這時陳文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誤認為是那位錢某人的世侄。而造成這個結果其原因非常簡單——穿越者和“原住民”在資訊上的絕對不對等,即穿越者眼中的歷史與“原住民”眼中的將來。這也正是陳文現在面對這個時代所擁有的唯一憑藉。

思前想後之中,王翊神色複雜,這個假設迫使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陳文的言談行止,畢竟他需要為整個四明山明軍的生死存亡負責。

在他眼中的陳文,讀書識字、能言善辯、對於海貿有一定了解、而且這或許只是他所擁有的知識面的冰山一角。雖然這和他的年紀全然不符,但是自己卻總覺得看不懂這個人,而且他相信這種感覺王江也有。

眼下韃子已經佔據了大半個中國,皇明已是危如累卵。即便是浙江這等當初反抗極烈的地方,也很少有士人願意投奔王師了,而更多的不是選擇隱居就是出仕滿清。

在識字率低下的古代,撥到盆裡就是菜啊,誰又捨得將人才讓給別人。哪怕他可能與那個臭名昭著的錢謙益有關。

“過兩日,讓九如和他談談。”

王江想了想,嘴角劃過一絲笑意。“這等人能從北直隸一路南下至此,只怕不是九如能夠說服得了的。不如讓他與那孫黑臉同住一段時間,或許能讓他改變一些對於浙江王師的印象也猶未可知。”

聞言,王翊先是一愣,隨即笑道:“虧你王長叔想得出來,就這樣吧。”